可......这件事顾景霆出了不少的力,手法又干净利落,于情于理,她该来报备。
窗外的阳光泻进来,带着盛春的意味。
外面一匹匹高头烈马,每一匹背后,都象征着一位在一鸣居消费的燕京勋贵。
一鸣居是顾景霆的产业,若论钱财,顾景霆自然是不缺的,可是他久不在京中,也需要人帮他把控京中的局势。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和离?回萧家?”
“不!”
萧玉瑛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垂着头:“若是那女人回来,我得将她赶尽杀绝。”
明明是叫人毛骨悚然的语言,她却是十分平淡的语气,叫人觉得如同吃饭喝茶一样寻常,倒是叫顾景霆有些意外。
随后,顾景霆大笑一声,眼里含着几分少有的赞赏之情:“不愧是本王的人。”
“果断利落,本王喜欢!”
不出意外的话,即使萧玉婉杀了自己的生生母亲,萧振也会念在最后的情分,不会对萧玉婉痛下杀手。
若是萧玉婉走投无路,很大可能会重新投奔瑞王府。
她和萧玉婉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若是萧玉婉真回了瑞王府,......当初取血之仇,也该报了。
只是......
“王爷,我能扳倒白氏,能对付那个女人,可是瑞王是皇后亲生,皇家之事盘根错节,我......”
她只是一个城门校尉府上都不要的嫡女,还想留着一条性命,并没有蚍蜉撼大树的资格......
“无妨,你且报了你的仇,和离便好。瑞王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本王还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不过,瑞王终究是皇后腹里出来的,若是皇后倒台.......皇后是罪有应得,糊涂皇子也难免受到牵连。
可那是皇后做的孽,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萧玉瑛抬头,与顾景霆对视了一眼,方才知道.......他们想到一处去了。
“你只需记住,事成之后,完完整整离开瑞王府。”
“是。”
包厢内好一阵静默。
顾景霆身形后仰,微微垂下眼睑,她便默默站在一旁。
他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在桌上,发出“笃、笃”的轻响。
因着上次的事情,顾景霆多少有几分愧疚,他原本想叫她坐下,他们之间无需从前一般主次分明。
可是话到嘴边,他又不太说得出口。
“王爷,无事的话,我便离开了。”
片刻后,还是萧玉瑛主动开了口。
他微微点了点头,她行过礼离开后,他便坐在椅上,换了个坐立的姿势,又久久没有动。
阳光泻下来,他整个人如同一樽镀金的健硕铜像。
“王爷。”
卫影打破了沉默:“您说,她......会不会记仇,上次......”
卫影做了个手掐脖子的动作。
上次他在房门外,听得分明,想来这位冷面王爷上次掐人脖子,用了不小的力气。
“当是不会。”
顾景霆眉头不知何时微微皱起:“心有宏图大业的女人,怎么会计较这点子小事?”
可那也是女人啊.......卫影心道。
为了避免人多眼杂,今日她让桃儿守着点画阁,没带她出来。出了包厢,她便往一鸣居楼下去了。
此时正是下朝不久的时间,一鸣居的皇客不少。
萧玉瑛低头下楼,有人急急忙忙跑上来。
“砰!”
不经意间,她被一个疾跑的男子撞了肩,堪堪扶着墙才稳住了身形。
“小公子,抱歉!”
那男子说着,又急忙朝着楼上跑去:“三哥,等等我!”
三哥?
萧玉瑛还未回过身,却听顾灵煜的声音传来:“你自己走得慢.......”
他应当是看着萧玉瑛的身影说的,兴许也看到了小半张脸,因为话到这里,已经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