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儿，娘！”
萧玉婉将门关上，颇为紧张地从怀中拿出一块烧饼来，递给白氏：“从中午到现在，您都没有吃东西，一定饿坏了吧。”
“我买通了门口的小厮进来的，可他们不让我带吃的进来，您吃饱，吃跑了咱们才有力气离开。”
白氏的确饿了，这会儿也顾不得许多，接过饼子便吃起来：“小崽子，总算娘没有白疼你一场！”
“你是来接娘出去的吗？”
“对！”
见白氏吃下了饼子，萧玉婉的神情划过两分异样：“我去求父亲，父亲不肯让我见您。”
“娘。”
她看着白氏问道：“我到底是不是我爹的孩子？”
白氏静默了半晌。
当年，萧振与她相识，两人浓情蜜意之时有了孩子，也是凭着腹中的这块儿肉，白氏才得以以戏子出身，进了萧府。
可是那之后几年，白氏不够安分，关于萧玉婉的身世，府中也一直流言不断。白氏很使了些手腕，将萧府的老奴都换了个干净，这才平息了流言。
就连萧玉瑛的母亲......
“傻孩子，当然是！咱们当务之急......唔......”
正说话间，白氏肚子一阵绞痛。她难受地捂着肚子，嘴角流出几丝黑血来。
再看萧玉婉，老神在在站在一旁，眼里甚至带着旁观的冷漠，哪里有半点儿惊惶的样子？
难道......难道......
“婉儿......你......”
白氏手指着萧玉婉，心里已是惊涛骇浪。她想要说什么，可还没说出口，整个人便无力地倒下了。
白氏还未咽气，萧玉婉跪坐在她的身边，凑近她。
“娘，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好端端地，招惹其他男人干什么？你们被父亲发现，终究是死路一条。”
“您院中的人已经全部被父亲杖杀，临死前吐出了不少东西。所以......安心就死吧，只有您体面地死了，在父亲面前，我才能一如从前啊。”
她的眸间闪过几分狠色：“放心，我会早日拉上萧玉瑛那个贱人，替你陪葬！”
萧玉婉全然忘了，当初陈探手下的黑衣人为她卖命的事实了！
等地上的人不动了，萧玉婉抬手，狠了狠心，将她的双目合上。
那地上吃了一半的烧饼被她捡起，飞快地塞回衣袖里。放在一旁的毒药，也被她打开，塞进了白氏的手中。
“嗙！”
柴门猛地从里面打开。
“来人呐！来人呐！”
萧玉婉满脸泪痕，冲出了柴房：“救命！救命！”
她惊惶无措地直奔萧振的书房，在书房外跪了下来，一下一下地磕着响头：“父亲，母亲服毒了，求您救救她，救救她吧！”
萧振正心烦意乱写着什么，听到萧玉婉的哭声，手中的狼毫猛地一顿。
那毒药是用于处决罪妇的鹤顶红，一旦服下，便穿肠封喉，没得救了。
白氏陪伴他多年，终究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去了。
萧振深吸一口气，平静了思绪：“进来。”
萧玉婉进了书房，又跪在萧振的面前，泪如雨下：“父亲，不管母亲做错了什么，她终究......”
“我说过，任何人不得靠近柴房，你......”
“她是婉儿的母亲！”
萧玉婉说着，一边凄怆绝望地朝着萧振磕头：“父亲！婉儿进柴房的时候，母亲还活着，她说放心不下女儿，放心不下您。”
“不管怎样，求求您，求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