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煜疑惑的时候,他又道:“王妃从前对属下有恩,为了王妃的清誉,属下便暗自将郎宁生的尸体清理了出去,属下也想清理血迹。却不想刚回点画阁......便听见宫里人和王爷的声音。”
“属下怕引起误会,这才带王妃去了后院。想着遇水后,王妃可能会醒来,便将她放在了后院的水缸里。”
顾灵煜思忖片刻,接过剑来,细细看了一番,又将剑丢给了凌云:“你看看。”
“王爷,”凌云端详片刻:“杀了郎宁生的,应当是这把剑。”
顾灵煜思索片刻,才道:“本王知道了。”
他又看向那招认的侍卫:“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一来,属下怕污了王妃清誉;二来,之前属下除了一把剑,并无别的证据。”
如此这般,事情也算是柳暗花明。
顾灵煜脸上浮现隐隐的怒意——萧玉婉和白氏,这次手伸得太长,做得太过了!
“王爷,”凌云小声提醒道:“王妃那边......”
顾灵煜才想起,昨日桃儿来报,萧玉瑛病了,说想让人去看看,当时他很是果断地拒绝了。
现在想想,他做得何尝不绝,要是萧玉瑛真的病了呢?
他大步朝着点画阁走去,心里竟泛起几分紧张:“凌云,这里的事交给你处理。”
......
“咳!咳咳!”
点画阁中,时不时传来女子的低咳。萧玉瑛躺在床上,头还昏沉得厉害。
先前顾景霆让飞廉送来的药,她只用了一副,便停用了。
“王妃......”桃儿在她身侧,有些担忧:“您要是实在熬不住,就喝点药吧?”
“无事。”萧玉瑛颇有些费力地睁眼,看向外面阴沉沉的天气。
顾景霆应该有所动作,王府中,也要变天了吧?
如今她病得越厉害,等顾灵煜明白过来其中尔虞我诈,对萧玉婉,只怕会越厌恶。
正想着,却听见顾灵煜的声音远远传来:“点画阁的侍卫都撤了吧,本王去看看王妃。”
“是!”
顾灵煜大步流星地进来,眉目上沾染了淡淡的烦闷。
往常他很少踏足点画阁,如今再看,却觉得点画阁冷清得可怜。想来,燕京皇城,除了萧玉瑛,再没有一位身边只有一个婢子的王妃了。
就连那没名没分的萧玉婉,阁中也有云鸢和刁嬷嬷近身伺候着。
推开门来,却见桃儿眼中闪过几分讶异,须臾,桃儿朝着他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顾灵煜在她床沿坐下, 自他进门开始,她便闷闷低着头,目光始终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他眉间的烦闷更深了。
“怨本王?”
她的声音闷闷地:“王爷身份尊崇,玉瑛不敢。”
她这般平淡疏冷的态度惹得他心中愈发不快,手托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不敢?”
“咳!咳!”她转过身去,轻声咳嗽。
那清冷中又多了几分病中的羸弱苍白,越发让人怜惜愧疚。顾灵煜心头多出几分不忍来,于是他收了手,垂眸看她:“本王没想你是真的病了。”
屋子里静默了片刻。
他双眸注视着她,目光中还带着隐隐的企盼:“没有别的想说?”
譬如......惊恐、委屈、求垂怜?但凡一个女人心里有一个男人,总会在他面前表现得脆弱,以前的萧玉瑛也会偶尔东施效颦,更何况她现在是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