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吵吵嚷嚷中，尽管众人将目光都放在萧玉瑛的身上，语气也很不友好，她依旧冷静得出奇。
“呵！”萧玉瑛竟是笑了，那笑容中带了几分毫不掩饰的讥讽。两人四目相对，萧玉瑛笑得清明坦荡：“敢问妹妹，我什么时候伤的你？”
倒是萧玉婉有些怯了。
“大概......一个时辰前！”
萧玉婉想了想，毕竟......若说一上山便动手，有些刻意。
顾灵煜脸色不大好：“婉儿，你是不是弄错了？一个时辰前，你姐姐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会伤害你？”
“王爷......”面对顾灵煜的目光，萧玉婉不免诧异——萧玉瑛怎么会跟顾灵煜在一起？！
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她飞快移开了目光：“许是......许是姐姐先伤了我，为寻求庇佑，这才找到了王爷。”
“时间过得太久，我也记不太清了。”
等到屋内鼎沸的议论声小些后，萧玉瑛才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向萧玉婉，看着她的眼睛：“妹妹，你可看清了，是我害的你？”
“我......我并非存心指证你，只是你做得太过分，我......”萧玉婉如无辜的白兔般梨花带雨，左右看了看，目光定格在了不远处染血的箭上。
“我又如何诬赖你。”她指着那支染血的羽箭：“你射中我的箭还在那儿！”
萧玉婉这女人，先前在狩猎场，面对她一个人的时候，是那样冷然的神情，如今在众人面前，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扮得炉火纯青！
萧玉瑛目光清冷，了然地勾唇：“婉儿妹妹，你确定，是我害的你么？你真的看清我的样貌了？”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这里，萧玉婉咬牙点头：“是！下午上山的女眷不多，我不会看错！”
一片沉寂中，所有人看着萧玉瑛，等着她下一步的辩驳。
她不紧不慢地解下了背后的箭筒，“哐当”一声，箭筒被撂在了营帐的地毯上，一支支崭新的箭矢从箭筒中滚落出来。
“且不说你说的时间，我和瑞王待在一起。何况每人上山的时候，都配备三十支箭，我的，一支没动！”
“你所中的箭矢从何而来？！”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了萧玉婉脸上。
饶是顾灵煜再傻，也瞧出端倪：“婉儿，你......”
“不是！”萧玉婉见顾灵煜不信她，有些慌了。
她也不敢再看顾灵煜，慌忙低下了头。饶是这样，她还是能感受到所有人落在她身上的审视目光。
信任是很脆弱的东西，若是顾灵煜不肯信她，那她以后想在瑞王府立足，可就难了。
她冷汗涔涔，却又骑虎难下，只得一口将事情咬死：“许是......许是姐姐为了避嫌，拿了别人的箭矢，或者......随手从路上捡的呢？”
“姐姐知道王爷在意我。虽说杀了我是一招险棋，可她是王妃，杀了我，狩猎场无人敢质疑她！”
这次，萧玉瑛没有开口，而是带着淡淡的讽意，看向顾灵煜。
“婉儿。”
顾灵煜皱着眉头，喉结微动：“玉瑛她说......她拉不动弓箭了。”
他原以为萧玉瑛恢复了从前的黏人，今日才一直跟着他，却原来她有自己的打算——大概是算准了萧玉婉的动作吧。
那么......萧玉婉从前是做了多少这类的事，才让萧玉瑛算准了呢？
再看向萧玉婉的时候，他的心里像猛然之间打开了一个闸口，竟觉得面前的羸弱美人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