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做法事件过去以后,言鹏果断处理了假道士一行人,毕竟他在朝地位显著,绝不能让这种家丑外扬,所有人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闭口不提,生怕引火上身。
而言鹏回府后几乎都在忙着皇宫相府两头奔波,就连在家用膳的次数都少之又少,而杜月华重得掌家之权以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依然是按规矩行事,就这样又过去了三日。
如今已是十二月,外面刚下过一场小雪,午后日光升起,将雪籽融化成水,挂在树叶上泛着粼粼波光,言书雅正在院中看着书,突然冲进来一人,只见来人着一身藕粉色缕织金纱裙的,头戴簪花,娇嫩如夏日荷塘中的初放荷花,可爱动人,这正是三房的言书月,也就是她的三妹。
言书月是三姨娘还未进府就怀在身上的,比言书雅小了不过两岁,不似言书雅的内敛,更没有言书静的精明,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每天最在意的就是吃和玩,自从上次言书雅顺手救了三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言书月就时常来找她,一口一个姐姐,叫的言书雅都快起耳朵茧子了,可是看她如春日般温暖的模样,又不忍拒绝,此刻见到她来,言书雅就知道这又是一个不得消停的午后。
言书月这几日早就把自己不当外人,一屁股坐在言书雅面前,掰开她面前的书卷,咧着一个大大的笑容:“姐姐~我们出去玩!”
“出去?”言书雅疑惑,东凌民风保守,女子未出阁之前是不宜出去抛头露面的,她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有这个胆子。
言书月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向身边的丫鬟采菊招了招手,只见她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掀开上面遮盖的黑布,下面笔正叠着几件衣服。
“姐姐你看,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听说今天有戏班子来京都巡演,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个。”言书月说到这里眼睛似乎都在放光,可言书雅却对这种事情没有多少兴趣,更何况,她此时不宜太过张扬,否则露出什么马脚,言鹏那个多疑狠辣的模样她如今还记得。
可言书月哪里会轻言放弃,拉着她的衣袖开始撒娇起来:“姐姐,你陪我去吧,父亲他进宫去了,没有那么快能回来的。我保证,就一个时辰。”
闻言,言书雅也只好无奈摇头,表示同意。
在言书月的带领下,她们从厨房后院的院墙翻了一个破梯子出了府,此刻两个女子换了男装看上去犹如出游的两个英俊少年郎,美不胜收。
言书月出来以后就像脱缰的野马,东逛西逛,这边拿一串糖葫芦。那边拿一块小糕点,而言书雅就跟在后面给她付钱,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出来给她做随从的。
言书月从不出府,还是问了路人他们才找到戏班子搭台的地方,就在琼华台。
琼华台东凌京都最大的茶馆,虽然说是茶馆,但实际上这里不仅能喝茶,还有各式演出,如杂耍,戏班,酒会,赌场,总之所有上的了台面上不了台面的,几乎这边都有涉及,据说琼华台由四个女子共同创立,只不过五六年时间,但是满足了几乎所有人的闲暇需求,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头百姓,都能够在这里受到他们相应的接待,正是这样的包容性和多样性,让琼华台在京都兴盛不衰。
言书雅二人刚刚到这,门口已经排了长队,而放眼望去,排队的大都是布衣百姓,一些身着显赫的富贵人家都直接可以领了牌子进入,言书雅自然不想张扬,就带着言书月排队进入,队伍井然有序,不消一刻钟就已经被人带领入座。
而琼华台不愧享有盛名,即便是最低级的小厮都是训练有素,对每个人都恭敬接待,之前言书雅也只是听过这个地方,赵凌风一直对这种地方鄙夷不屑,只当做是秦楼楚馆之地,所以她也被影响对这没有什么好感,如今看来,确实有所不同。
今日的戏班演出被放在琼华台的中堂,也是最大的一个演出台子,二楼是雅座,接待的是多为贵族或显贵,一楼则是平民百姓,言书月一边磕着桌上的瓜子,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台上的演出,言书雅平日小心谨慎惯了,刚坐下就习惯性观察四周,几乎所有人都在专心看演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敏锐如她还是注意到有几个看客手腕臃肿,那是藏了东西才会有的样子,看来今日有事发生,这么想着,她往言书月身边靠了靠,心想如有变故,自己可以率先带她离开。
演出过半,精彩地表演让满堂观众时而掌声雷动,时而掩面哭泣,一时间倒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而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有两人驻足而立,中间的人斗笠遮面,边上站着一个女子,她一身红色长裙的女子娉婷婀娜,在黑暗中显得魅惑神秘,外披着雪白斗篷,白纱掩面,但难掩绝美的脸庞。
“公子,都安排好了。”只听女子轻声同身侧的人说道。
男子盯着左前方向,正坐着的是当朝卫尉使,这就是他们今日的目标,慕容玦朗逸的面容上浮现一抹玩味的笑容:“做的干净点,动静要大。”
女子闻言,目光一凌,只应声回应一个“是”字,下一刻又是一阵掌声雷动,只见女子举起自己右手示意可以行动。
片刻寂声中,只见空中四五人飞身而起,所有人都朝着一个二楼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