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鞭子响,打在了距离李唐不过十几米之外齐王妃的身上,她“啊!”的一叫,浑身都跟着颤抖,却也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哭泣着,抽泣着,只得继续往前。
怀里的奶娃在一直哭嚎,搞得士兵们不耐烦,这才抽打下来,“你能不能别让这孩子哭了,哭的我脑袋疼。”
“嗯,好,好。”
齐王妃抱着孩子连连哄睡,唐美人般的高高发鬓,早已凌乱,白皙的脸庞,被尘埃弄脏,双眼通红,坚强的挪动着。
她其实是老太君的远方侄女,名叫闵静,小时候就有算命先生说她之后一定会母凭子贵,生的儿子不是大官就是皇族。
老太君听了,觉得此女没准能给自己儿子生个男孩,就娶进了齐王府。
她出来时还是齐王妾室,也迟迟没有算命先生所说,但多年来,她因为能够操持家事,又有老太君撑腰,再加上后来真的如传说中一样,生下了皇族,这才升为的齐王妃。
她的性子其实颇有些王熙凤的架势。
但此时此刻,昨日的一夜大雪还没融进,脚下已经满是厚厚的冰面。脚镣沉重,冰面湿滑,正好符合王熙凤的结局,“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而她怀中的皇族,能否真的让她母凭子贵,那都是后话了。
“哎,真是万变不离其宗啊。”
李唐后面背着静郡主无奈看着眼前的一切。
金陵城北门近在眼前。
巍峨壮丽,不负当年诸葛亮的评价,龙盘虎踞,帝王之宅。此刻被白雪覆盖,更添几分悲情。
“这个时空下没有三国,没有隋唐,甚至没有刘邦的大汉,哎,如果让自己获得自由,必然也能有一番作为吧,这可是一个乱世啊。”
李唐暗暗想着,看着这城门,看着这金陵城,带着锁链,顺着人流一点点的离开了,一路继续向北而去。
“哗啦啦!”“哗啦啦!”锁链的撞击声,哭嚎声,还有士兵们一直没有断过的呼喊声、责骂声。
李唐一直没有机会逃跑,只得跟着。
这般顺着官道走了接近一天之后,每一个人都累的筋骨酸疼,腿都抬不起来了,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这才随着天黑在一处驿站停下了步伐。
“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别乱跑,也别乱动,要不然,哼,军爷手里的刀可不是摆设。”
这些禁军们养尊处优惯了,此时也累了,饿了,一个个的立刻下马进了驿站,睡软绵绵的床,吃热乎乎的东西去了。
齐王府这些朝廷流放的钦犯,自然是只能如同被喂的猪一般,随便扔了一些干饼,窝窝头,就打发了。
但既然这样,还是一通哄抢。
“慢点,给我留点。”
“没口汤吗?这也太干了。”
“吃雪水吧。”
“给我留个窝窝头啊。”
原本富贵人家,此刻命如老狗。
雪地里,争抢,推搡,咒骂不断。
齐王府二三百号人,终归还是有一些中心奴仆,两三个从小随着老太君的丫鬟给她拿来了干饼,一点点的掰开,喂给她吃。
齐王妃的贴身丫鬟同样抢了一个窝窝头,递给齐王妃。
齐王妃饿了,立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但此时此刻,他怀中的奶娃却是更加饥饿,她只得咬碎了,一口一口的喂。
至于静郡主,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唐甚至感觉自己背着的只是一具尸体,若不是还有些温度,他都想扔了,此时看着她,只得宽慰劝说,“妹子,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呢,不至于寻死,吃点东西吧,你爹还在古宁塔等你呢。”
他从怀里拿出馒头,递了过去。
静郡主依然没有动静,双眼失神的放空着。
老太君看此情况,有气无力的嘟囔道:“紫嫣,你过去看看静儿吧,就算死,也得我这个老不死的先死啊,她可得活下去,她这个相公还是不错的。”
“诺。”
一个高挑瓜子脸穿着紫色绸缎袍子的丫鬟走了过来,小脸冻的红扑扑的,年龄也不过二十一二岁,大大的眼睛,樱桃小嘴,头发凌乱,个子高瘦,显的极为狼狈,但却掩盖不住杨柳细腰的婀娜。
“郡马爷,您这一路也累了,我来照看照看静郡主吧。”
她把双手放在右侧腰间,微微屈膝施礼,甜甜一笑。
李唐点了点头,把馒头递给了她,她略显惊愕,但还是接过,小声劝说去喂了。
这里已经算是彻底离开了金陵城,环顾四周除了一条官道,再无其他,李唐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自己拥有兑换之戒,可以兑换脚镣钥匙,到时就可以溜之大吉。
但他看着老太君、齐王妃以及她的奶娃还有静郡主时,心里还有些不舍,想帮帮忙。孤儿寡母,三个女人,一个奶娃。
他不想这么走。
可他又不知如何去帮。
“齐王说是先去了古宁塔,没准已经惨遭不测,这可就真是无依无靠的一家人了。”
李唐有些为难。
结果就在这时。
他灵敏的发现,官道左侧的一片浓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