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用担心。”程印的气色看上去很不好,淡淡勾起的唇角和强颜欢笑的模样让罗懿看的更加难受了。
顿了顿,程印又道:“我们先走了,今天麻烦你了罗懿。”
“没事,有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有沈洲在程印身边,罗懿多少能放下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了。
沈洲抱着程印,程印在他怀里小声抽泣,惹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但这时两人已经无心理会了,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彼此都没开口。
沈洲很快就驱车来到森林墓地,一下车,看到眼前的景象,程印顿时愣住了。
眼前的场景,分明就是自己梦里的那个森林,只是比她梦里多了墓碑。想来,梦里那个病房里的女人一定就是母亲了!
一想到梦里那个水肿的女人一直用虚弱的声音呼喊着:程印啊……程印就难受的要死,泪水再一次顺着面庞滚滚而下,原来那就是程女士啊!
沈洲见程印又哭了,顿时慌了,连忙抬手将程印拥进怀中,“怎么了宝宝。”
程印靠在沈洲的怀里,脸上血色尽失,红肿的眼睛再一次蕴起水汽,“沈洲,这就是我梦里梦见的那个森林,原来我妈在这啊。”
“走吧,进去看看咱妈。”沈洲的声音极其沙哑,话落,他的唇角努力扯开一抹笑,似是在安慰程印。
“好。”程印抬手擦了擦泪水,低头喃喃道:“不哭了不哭了,不能让程女士觉得我过的不好,不然她会不放心的。”
此言一出,沈洲更心酸了,他紧紧揽着程印的肩膀,提步朝前迈去。
沈洲很快就将程印带到程女士的墓碑前,紧紧地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给予她满满的温暖与安慰。
程印站在墓前,紧盯着墓碑上的字,努力的回忆着墓主人生前的音容笑貌,在脑子里一遍遍的重演,眼里再也不见往日的欢喜,取而代之只有哀伤。
小时候没有爸爸,被人喊野孩子欺负时,是程女士将她护在身后,帮她把那些小孩子都骂回去了。可现在就连程女士都离她而去了,程印忍不住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觉得心酸的很,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直至见到了程女士的墓碑后,她心里即使再悲痛却也完全哭不出来了,春寒料峭的冷意似乎渗进了骨子里,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身旁的男人体贴的给她披上了他的大衣,余温一点点侵蚀她的思绪,她想,她也并不是一无所有,她起码还有沈洲会一直陪着她。
片刻后,程印扯了扯沈洲的手,淡淡开口:“沈洲,走吧。”
她什么话都没有对程女士说,所有的思念全都包含在了刚刚那道凝望的目光之中。
沈洲微微一怔,沉默了一下点头道:“好。”
两人朝着门口提步走去,程印忽的蹙起眉头顿住脚步,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一阵阵如潮水般的头痛欲裂,剧烈的疼痛感让她几欲昏厥。
“怎么了?”沈洲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程印,清冷的面容顿时多了几分慌张。
程印一手搭在沈洲的臂弯上,一手扶着脑袋,脸色煞白,语调很轻,带了几分无力,“没事,就是刚刚突然有些头疼,脑子里好像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似的。”
闻此言,沈洲微愣片刻,而后反手握住程印的手腕,沉声说道:“去医院。”
“就是一点头痛,没事,用不着去医院。”程印轻声道,嗓音听上去有几分虚弱。因为程女士的事情,她现在无心去做任何事情,只想回家休息。
沈洲没有回话,沉默着带着程印回到车上,不管程印一路上怎么说自己没事,最后还是被沈洲带去了医院。
医生是当时程印住院的那个医生,他给程印仔细做了一番检查,最后也只是让程印回家好好休息,说她可能要恢复记忆了。
“沈总,记忆这事我真没法决定。”医生一脸无奈地看着沈洲,显然是回想起了上次被程印偷听到的那段谈话。
“既然程印没事,那我们先走了。”沈洲淡淡勾唇,已经不在意程印能不能想起来这件事了。
当时在意是怕程印恢复记忆后,他们再一次走向离婚的命运;但现在他和程印感情稳定,自然也就不怕程印恢复记忆了。
程印轻声问道:“当时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不想让我想起来。”
“怕你想起来后,还是要跟我离婚。”沈洲说这话时,顿住脚步,看向程印的眸光严肃而带着几分悲凉。
顿了顿,没等程印回话就接着说道,语气有些不坚定,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如果你恢复记忆了,你还会和我离婚吗?”
“不会。”程印没有了逗沈洲的心思,轻声回答,“前提是在此之前和以后你都没有、也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闻此言,沈洲的唇边终于勾起一抹真情实意地笑:“我绝对不会。”
“嗯。”程印点点头,一脸憔悴,“回家吧,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
两人很快回到家中,为了陪程印,沈洲也不回公司了,从书房拿过笔记本电脑就回到卧室。
程印已经缩进被窝里了,一见到沈洲,就轻声说道:“你要是忙的话就回公司吧,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