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白榆便和业主谈好了买卖合同,之后一应手续都会由业主全包,其他还好, 但是房子墙纸要重新贴,还有家具电器都要重新买, 白榆这两天也搬不进去。
“住酒店不划算,一天一两百, 剩下来的钱都够买长新床了。”谢拂假装想了想道,“你在这儿有没有认识的熟人或者亲戚什么的?不如暂时住在他们家里?还有你家里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办事儿?”
白榆表情微僵,情绪从刚刚签完合同的高兴变得有些低落。
“我家亲戚都不在这儿,不好麻烦他们。”
却对自己的家庭只字不提。
把自己没结过婚也没有子女这事说出去会显得自己很没用, 还弱势,容易被人欺负。
要是年轻的时候, 说不定还会沾沾自喜, 看,我多厉害,不畏世俗, 不惧目光,任性地走自己的路, 自由得像一阵风。
可渐渐年纪大了, 这事说出去就显得自己很可怜。
快五十的人了,连个家都没有。
“这样啊……”谢拂假装毫不在意, 仿佛刚刚想到,“那不如你在我家住两天, 我家就在你房子隔壁那栋楼, 离得近, 也不用跑来跑去。”
白榆当即摆手拒绝, “这哪好意思麻烦你,咱们这不是刚认识,连顿饭都没请你吃过呢。”
“这有什么,以后就是邻居,也要常做客。”谢拂装出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
“对了,你不是还要买家具电器?这个我也熟,可以带你去质量好还便宜的,都是工厂价。”加重筹码。
白榆确实心动了,他对这儿都很陌生,家电还好,只要找准大牌子一般都没问题,但是家具确实容易坑。
他要请对方帮忙,总不能让对方每天早起来找他,自己每天从酒店往这边跑是挺麻烦的。
可是……直接住别人家不是更麻烦?
白榆的朋友都是拖家带口的人,他和他们相处时,也不会过多打扰他们的家人,始终保持着距离感,人家是一家人,自己一个外人进去挺尴尬的,当然,尴尬的只有他一个。
他想了想,笑着道:“多谢你,谢哥,不过还是不用了,我在这附近找一家酒店住就好,这样也很方便。”
算盘落空,谢拂维持着面上的温和,点点头道:“这样也不错,那我带你去吧,附近就有便宜环境也不错的酒店。”
白榆无奈一笑,“谢哥,我还没退房,行李都还没带过来。”
心中暗暗嘀咕,谢哥是个好人,但是好像太热情了,现在普通人交往就是这样吗?他到底和社会人际交往脱节多久了?
白榆从前和人只有工作上的往来,连邻居都只是看见点个头,现在因为谢拂,对人类的交往产生了奇怪的误会。
“昨天你帮我那么多,我还没感谢你,今天就请你吃饭吧。”他用手机搜索了一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谢拂也是看了看,并没有出声制止。
最后白榆选定了一家新疆风味的中餐馆,叫了几个家常菜。
等一顿饭吃完,二人分道扬镳,白榆坐车回酒店,谢拂慢悠悠往回走,走到小区外面的广场上,远远就看到几个大妈正穿着裙子,拿着大红扇子随着音乐跳舞。
前面领舞的,就是谢拂昨天说的那个刘姐。
刘姐今年六十了,整个人保养得跟四五十岁似的,身材没走样,卷了个小卷发,跳得十分有气质,在一众大妈中十分突出。
再看她旁边那个老头,挺着肚子,头顶着明显的白发,手脚不协调,跳几步就踩几次脚,看得刘姐频频皱眉。
“你行不行啊老贾?跳不动就别跳了,别让我稳稳的第一名就被你给拖没了。”
“我这不刚学吗?你得教我啊,教我我就会了。”老贾羞得老脸通红,对着刘姐也硬气不起来,整个人的声音都委委屈屈。
刘姐没好气道:“我还没教你?刚刚那个动作都教你多少遍了?你还是做不标准,连拍子都没踩上,你再这样我就找别人了。”
她正好看见谢拂,当即对着谢拂的方向扬了扬头,“诺,你要是像老谢那样,又高又有精神,没大肚子,你就是不会跳我都要你。”
老贾看了谢拂一眼,暗戳戳瞪了一眼,随后转头对委委屈屈地对着刘姐,酸溜溜地说:“他有什么好的?他能对你笑?能任你骂任你嫌弃?能给你买肉吃?那抠门的家伙只知道对他儿子好。”
“而且他都要找对象了,你老盯着他看干什么?”老贾十分不满。
这糟心的老头。
刘姐诧异抬头看向谢拂,感兴趣问:“老谢,他说的是真的,你真打算再找个对象了?好啊,我以前怎么给你推荐人你都拒绝,现在倒是自己找上了,你这人,不地道啊!”
谢拂也不回避,随意道:“这不是你以前找的都不对吗。”
刘姐双手环胸,“那你说说怎么不对了?我给你介绍的哪个不是条件好性格好的?你自己找的又好在哪里?条件怎么样?”
刘姐作为小区广场舞领舞队长,整个小区的中老年女性她几乎都认识,之前给谢拂介绍的也都是认真找的,结果谢拂毫不犹豫拒绝,根本连接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