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身体,此时必定正在围着这朵花翩翩起舞,歌颂它的美丽。
即便真实的它无法跳舞,它也兴奋地诉说对它的喜爱。
“它的颜色好漂亮,有点像谢拂你衣服的颜色!”
它说的是谢拂的毛衣,巧合的是,谢拂今天也没穿羽绒服,而是跟去年第一次见到小七时一样,穿了一件大衣,黑色的大衣跟黑色的大伞搭配在一起,相映成趣。
谢拂不置可否,他的衣服确实是蓝色,但是这片雪显然不知道蓝色之下还有细分,虽然都是蓝色,但二者之间却有着天差地别。
而在小七沉浸在收到鲜花的兴奋中时,它看着花,又看着雪,还忍不住去看那间漂亮又陌生的花房。
对,陌生。
小七似乎现在才恍然发现,自己之前并没有见过这间花房,而在它短暂的沉睡里,显然有些它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它定定看着花房,也不知看了多久,五颜六色的鲜花确实能令人心旷神怡,雪也是。
可再怎么心旷神怡,也无法为它解答心中的疑惑。
其实它并不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雪,但是有关于谢拂和自己,它总有些不愿意糊涂到底。
“谢拂……这个房子什么时候建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谢拂原本恢复了些许血色的指尖重新白了一瞬,他睁开假寐的双眼,视线落在金边琉璃碗里,雪花渐渐堆积,那原本只有一个碗底的雪,如今已经有了一开始的两倍还不止。
谢拂的眼中除了雪还是雪,白茫茫一片,看不见其他任何身影。
这房子什么时候建的?
当然是在过去的一年里建的。
可它这话,显然是并不知道距离他们上次见面,之间还有这一年的间隔。
之前谢拂还在想,小七的熟稔将这一年未见的疏离打散。
现在他才明白,何止是打散,它是根本就没有这一年时间。
在它的世界里,或许它前一天消失,第二天便重新有了意识。
睡一觉,醒来还是谢拂在眼前,于它而言,他们或许从未分别。
这大概也是它重新出现后,便一直那么平静的原因,不知谢拂漫长的等待,以为世界平平无奇。
心里未曾怀抱希望地度过一年、等待一年的谢拂,也终归只有他一人在等而已。
谢拂的眸光映着雪花,又在雪花中微微闪动,微微抿唇,随后才淡声道:“那你又是如何回来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
小七被问得一愣,此时的它,似乎才恍然想起,自己原本已经消失了,已经投入天地自然的怀抱。
可它又是如何重新苏醒,并出现在谢拂面前的呢?
小七想啊想,想啊想……想了许久,却依然没有半分头绪。
它的出生不由己,离开不由己,因果轮回,皆不由己,上天早已注定。
连苏醒后的世界,似乎都不与原来的记忆相同,这是它不曾知道的一切。
“我也不知道啊……”它茫然无措地回答。
“我只知道上次跟你说完再见后,自己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今天重新醒了过来,第一眼又看到了你。”
明明没有经过时间分别的是它,明明被天地优待的是它,可它看起来却比谢拂还要无措。
像个梦游的孩子,梦游时不知走到了哪里,醒来后找不到回家的路。
“谢拂……我是不是也病了?”
它紧张地询问,似乎很担心自己生病。
对,人生病还能救治,可当一片雪病了,又如何治?别说是小七,便是谢拂也无法解决这样的难题。
谢拂方才再多的情绪,此时也被它的反应闹了个措手不及。
种种情绪消散,他看着眼前被金边琉璃碗盛着的,不知道是哪一片的小七,眸光不自觉比方才柔和了些许。
比起他撑伞出去时的波澜不惊,此时的他更添了几分烟火人间气。
谢拂无法抬手摸摸它的头安抚,甚至无法轻轻触摸。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语言上的安抚。
“没有。”谢拂道,“你没生病。”
小七松了口气,又惊喜说:“真的吗?”
“嗯。”谢拂声音淡淡,“你是雪,是天地间最纯洁的物体,不会生病。”
听到自己被这样夸赞,小七心中有些雀跃,还有些害羞,然而很快又重新浮上忧愁,“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的,又是怎么醒的。”
它依然很失落,好像自己被世界遗忘,唯有谢拂记得自己。
“没关系,不知道的也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
世上诸多事,又有谁能将每一件都看清?
“只要在你清醒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那其他就无所谓。”
谢拂并不打算对小七给予什么厚望。
它再什么样,也只是一片雪而已,无论它能生灭多少次,它也不过是一片雪而已。
对于一片漂亮却无法思考太多的雪,谢拂对它唯一的要求,大概也就是开开心心地存在就好。
存在就好……
*
有了小七,原本无趣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