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显然很有经验,给刘秀慧打了一针止疼药,药效很快刘秀慧的呼吸立刻平顺了许多。
大夫对一旁的满皓说道:“这疼很难忍,而且随着癌症逐渐发展,以后疼痛程度与频率都会加剧。”
满皓点点头说到:“能给我开一点儿您刚才给她注射的这个止疼药么?万一我母亲在家难受了,我也好及时给她用。”
大夫很为难,踌躇着说:“这个止疼药有成瘾性,属于严格管制药品,规定只能在医院里使用”。随后叹了一口气说:“或者你如果有什么路子,可以找人问问看通过什么渠道买上一点儿。名字里带个啡字的俩字止疼药就这一种。”
满皓感谢看着大夫,红着眼说道:“谢谢大夫了,我也知道这个药,我会去想办法的。”
兴许是感受到了满皓的孝心,大夫又交浅言深的说:“你要千万记住,不是疼痛难忍,千万不能使用,一天也最多打一针。就这样,我先去忙了,有事就叫我,病人需要观察半小时。”
满皓点点头,感激的看着大夫。喉头哽咽沙哑着嗓子说了几句客气感谢的话。
等三人返回家里,满皓和梁红给刘秀慧换了衣服,用温毛巾擦了擦她身上的汗,再安排好睡下,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满皓走出母亲的房间,坐在客厅里,内心茫然,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母亲好受一点,看到母亲刚才痛苦的样子,他真恨不得自己能代替母亲承受这样的痛苦。
人在茫然与迷惘的时候往往表现出来的行为是不同的,但是无非要么就是放弃抗争,要么依靠强大的信念去支撑,一般来说加持信念的办法就是寻求宗教的开解。
而此时的满皓就想到了去给母亲祈福。他走向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拿起保温杯走出家门。
凌晨六点整,平谷金海湖畔的凤凰山上,一座古朴的院落前站着一个瘦肖的年轻人,上身一件水洗的有些发白的海蓝色外套,下身一条黑色牛仔裤,脚上一双白底黑条绒布鞋,极为普通。
单眼皮小眼睛里带着一丝哀愁,他就是满皓。而他面前的是一座道教的庙院---药王庙。
满皓走上台阶,轻轻叩响门环。约莫得有个三五分钟,里面才隐隐传出脚步声。
随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有一位约莫十二三岁身穿青色道袍的小童探出头来,却看也不看满皓,揉着眼睛问道:“何人?”
满皓马上客气的说:“你好,我是路过的客人,能进去么?”
小童一歪头,依旧堵着门也不让开,道:“何事?”
满皓继续说:“小道长,我想进去拜拜药王,为家人祈福。”
小童正是叛逆的性子,听满皓说话虽然客气,但是却称呼自己“小道长”,心说我但是从小就修道,要说出家的时间,可比很多人都长了。这庙里,除了师父,谁不喊我一声师兄?心中不喜便答道:“不对外。”说着就伸手去关门。
满皓心里着急,便抬手去挡。情急之下被门夹住了手指头,不禁哎呦的叫了一声。这时小童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便不敢继续关门了,不过也没有打算放满皓进门的意思。
这时,院内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三拒,你又胡闹了?”
听到师父的声音,那三拒小道长吓坏了,生怕师父责罚。连忙放下扶着大门的双手,转身向师父行礼道:“师父,慈悲!”
那师父走向大门,看向满皓却不说话,只是不停的上下打量起满皓来。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神色倒是越来越柔和。可当他看到满皓眼镜儿的时候,瞳孔不禁一缩。
满皓被看的心里发毛,神色恭敬抱拳拱手说:“道长,我想进去拜药王,替生病的母亲祈福。请道长怜悯。”
那道长也抱拳还礼道:“无量观,你与我道家旧时曾有些许因果,今日正应了前因。也罢,便成全你一番就是了。”说完叫了三拒小道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满皓虽一头雾水,却知道机会难得,跨步进门。
这是一座古香古色的院落,正对面的大殿庄严气派,自有一番道家的森然法度,两侧还有侧殿。这三殿都是朱窗黛瓦,院内一颗两人环抱的不知名的古树,为整个院落平添了几分洞天福地的气息。
他直奔大殿走去,大殿内供奉着三座高大的神像,满皓心知这是华夏人类的祖先伏羲、神农和轩辕的三皇。马上俯身跪倒磕头。心中充满了尊敬之意,动作上也一丝不苟。
拜完三皇,大殿旁还有神像,分别是孙思邈、张仲景等,他一一拜过后心里默念:请药王怜悯我母亲,她已是肺癌晚期了,现在太痛苦了,浑身都疼,我愿意替母亲承受这份痛苦。
他心中无限难过悲哀,想起母亲拉扯自己长大,这些年来苦难颇多,享福的日子却没有几天。不禁喉咙哽咽鼻子一酸,眼泪却止不住的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流下。
“吧嗒”、“吧嗒”几声轻响,原来是满皓的眼泪落在地面的声音。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静谧空旷的大殿里,却清晰异常,而且声音竟然和满皓的心跳频率完全一致。受到眼泪声音的影响,他竟然有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
他跪在地上休息了半晌,心跳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