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大大,那个暴君是不是要你侍寝呀?】
朝岁:侍寝?
【侍寝就是一起睡觉觉~】
朝岁:哦。
【哎呀,反正他就是要占主神大大的便宜!!!】
朝岁:哦。
朝岁身穿一袭薄纱,小手乖巧地搭在腿上。她的美,如早春桃花,不动声色,使脂粉无地自容。或者干脆说:连灵魂都无法靠近的那种。
伏策轻咳了一声,耳根微微泛红,“睡吧。”
朝岁点了点头,上了床,滚到了床榻里面,伏策睡在了外面,两人盖着被子纯睡觉。
噩梦,无语,在伏策的心间启程。
刀剑声与心跳声响在一处,恍惚天地间最悲弘壮烈的乐章。
剑鞘的雕纹摩挲着掌心,历史的齿轮訇然而鸣,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期。
当时他还不是暴君,而是一位青涩的太子。
宫中的腌臜毁了他的清秀,他的头颅被太监的靴子践踏,他的尊严被狗链子栓住,他所爱的母后被做成人彘,而所谓的皇亲贵胄,恍若神邸俯瞰着卑微如尘埃的他。
因此,他噙着笑意提笔,用流水的笔意画下最残忍的刑法,以判官的姿态存活,放纵猩红洇湿枯涸的土地。
梦的画面一转,他被推入森林深处自生自灭,他越过莽莽的雪原,穿过鸟兽绝迹的荒野,踏着死去动物的尸体。
冷寂的山谷,阴阴的,连活着的动物,也仿佛失去了呼吸。
寒冬遗下的风,孤儿似的,不知该去向何处。在那起雾的深处,在那漆黑的岩穴里,不时有狼闪烁的瞳孔,还有那低低的哀泣。
伏策躺在床榻上,手掌握成拳头,轻轻低吟着,“冷……好冷。”
朝岁在睡梦中,轻轻拍了拍伏策的背,从侧面紧紧抱住了伏策,“乖,崽崽,不怕不怕。”
伏策渐渐恢复了平静。
在他的梦中。
时常会出现一个白衣女子。
她的面容很美,她的发丝有雨水的滋味和天地的香气,有新生的细嫩和春天的生机,还有舞者的纤形与轻盈。月光始终挂在她的睫毛上,像迟迟不肯落下的一滴泪。她的唇如一树海棠,有桃花的粉和不肯寥落的闹,像神灵在絮语。
她的面容,有七分像原来的朝岁。
但,眸中的光,与如今的朝岁一模一样。
此间的黑暗,不再是光的祭祀场。
她和他,有了倒影。
一个天真的念头瞬间明亮了起来。
他想要永远留住她,永远。
……
过了那晚,伏策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关雎宫了。
小桃拿着晚膳回宫,路过柳妃的延禧宫的时候,一堆小宫女对着小桃指指点点。
“你瞧,她就是关雎宫的那个宫女。”
“关雎宫如今失宠了,我看她怎么嚣张!”
“就是,真想扇她一巴掌,看看她怎么嚣张起来,我看她还这么仗着自己漂亮……”
小桃也不是软柿子,心道绝不能丢小姐的面子,叉着腰喊道:“这不是延禧宫的看门狗吗?真不愧是狗啊,一直听你们叫,得宠过才能失宠呢!瞧瞧你们家那位,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我们关雎宫!哼!”
那几个宫女见争不过小桃,拿着扫把走上前,正要举起来群殴小桃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太监声。
“皇上驾到——”
那几个宫女和小桃转过身,跪在地上行礼。
只听到磁性的声线响起,如在季节滴答的钟声里,于莽莽的旷野中,奏响一首乐曲。
“抬起头来。”
闻言,几个宫女有些沾沾自喜,莫非皇上注意到了她们。
或许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理,使她们忘记了皇帝暴戾乖张的性子。
想到此,她们纷纷抬起头来,脸上都泛起了红晕,对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不过片刻,就响起了让他们小脸煞白的话。
“舌头不错,拔下来喂狗吧。”
接着总管太监使了一个眼色,身后的侍卫把除了小桃以外的宫女拉走,看得小桃小腿有些哆嗦。
太可怕了呜呜呜呜呜!她要回去告诉小姐!!!
回了关雎宫,小桃把路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汇报给了朝岁,看着朝岁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又忍不住把打探到的情报抖出来:“小姐,我听说这几天陛下没来是因为在忙起义军的事情,据说起义军已经攻陷了尚城和北城,所以才没来看小姐呢!”
朝岁听后,灵光一闪,又可以出去玩啦~!
……
几天后,在名满天下的遗冠楼。
一位籍籍无名的白衣少年正在挑战四绝之一——琴绝。
听闻,白衣少年已挑赢画绝、诗绝、棋绝。
琴绝轻轻拨动弦。
一段悱恻琴音入耳,如泠泠清泉溅碎银瓶。残烛摇曳,红泪滴落,似有人相思成殇。
白衣少年折扇轻点掌心,闭眼倾听。
随着琴绝的旋律,那弯弯曲曲的恋情,时缓,时急,如泣如诉,那凄美的故事便浮现在脑际。倏然,琴声,戛然而止。
听者不禁两行清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