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凤眸中犀利的眼神,越看越觉得陌生。
潜意识早就告诉过她,噩梦中出现过的“白翊”
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她已经记不清楚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了。
心里想完,察觉到逼人的目光还在身上停留,她袖中拳微微握着,故作镇定的回答他:“你回来的时候昏迷着,这银针的作用是封住你体内的毒!”
“这样么?你现在对本王这么好?”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枚银针,眯眼瞧了起来:“小芷儿没在这银针上做什么手脚吧?”
“……”她绷着脸,一言不发,面对眼前之人陌生的目光和语气,她完全说不出什么话了,甚至更像一言不发。
白翊挑起唇,指关节把玩着银针:“生气了?本王至今还记得上次见面时,你哭的梨花带雨,若是别的人,必然怜爱至极,但本王瞧着你哭,只更烦!真是搞不懂,感情对你们女人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被我掐着脖子,还要求我告诉你真相。”
他的话,彻底唤醒云芷那段尘封在潜意识中的记忆。
盐城,他带人包围驿站,目光狰狞的掐住她的脖子,不管她说什么,他都用一种像是在欣赏蝼蚁丑态似的表情瞧着她。
“……”
“看在你帮本王调理身体的份上,过来,本王给你一个取悦的机会,若是能将本王伺候好,勉强就让你留在身边当个侍妾好了,反正你的身体,也早就是本王的了,侍妾的身份给你,也算是抬举。”
云芷没说话,红唇微抿,抬着碎步走回到床前,目光冷漠如冰的盯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涟漪。
“还站着做什么?不是想……”
话未完,云芷面无表情的抬起手臂,毫不犹豫的一巴掌过去。
“啪!”空气中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白翊拧眉,灰棕色的眸子紧盯着她,就像再看猎物般。
接着,便听她冷嘲出声:“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我喜欢的,不是你!”
即便是挨了一巴掌,他脸色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抬起修长的手指轻揉了一番有些麻疼的脸颊,不堪在意的嗤笑道:“不是本王?还能是谁?
”
话落,眸底掠过一层森冷,粗壮的手臂伸出去,将她狠狠的拽进怀里。
身子落进他怀里的瞬间,云芷小腿撞击在床沿上,疼的脸颊泛白。
他不顾及,只将她狠狠禁锢在胸襟,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小芷儿,你变心了?”
明明当初看到她的苦苦哀求,心里感觉何其荒缪,明明方才他还说给她侍妾的身份都算是抬举了,可现在,却又急切的想知道她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她爱的,到底是谁?
云芷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之意,这一刻,她格外果敢,也不觉得自己的心喘不过气或者是身体在发抖,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极为坚定:“我没变心!从始至终爱的人也不是你,自作多情!”
“你再说一遍?”他不甘,捏着她下巴的手力道更重了些,说话的语气也逐渐加重。
曾经被他玩弄于鼓掌间的女人,现在竟然敢说爱的不是他?
“我说,你让我恶心!”
一不做二不休,云芷抓起床上散落的银针,抬手迅速刺向他的胸口。
这次,却没能如愿,他松开她的下巴,转既狠握住她刺过来的手腕:“我的小芷儿这是想做什么?还说不是想谋害本王?”
骨头,被捏的生疼,像是要被捏断了,他的力道,也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好像就是要欣赏一番她痛苦的表情才肯罢休。
云芷咬着唇角,脸颊泛白,努力挣脱他的手腕,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就像是孤蚁独自面临大象时的徒劳。
现在的她,就是这种感觉,在白翊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他另一只手揽住她的细腰,整个抱进怀里,眼神中是一如当初的嘲弄笑意:“求我,我就放过你,我想看你求我。”
“做梦!”
他瞥了眼已经被自己攥红的细腕,冷哼道:“不感觉疼么?或者你再哭一哭,掉滴眼泪,我试着配合你,心软一下,或许就把你给放开了。”
现在被蛊虫控制的他,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云芷悄然抬起另一只手,准备再摸一枚银针,刺中他的睡穴让他安静下来,自己好去找能不能配解药。
但却是徒劳,手臂刚动,就已经被白翊发觉。
他夺下云芷手中的银针,面无表情的丢在地上,狠钳她的双腕,身子一倾,将她按压在了床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小芷儿未免太不老实了些,还想背地里搞小动作,以为本王是瞎子么?”
“真是好笑。”
“嗯?”他俯视着她,皱起眉。
云芷毫不客气的反嘲:“在我眼里,你就是一条死虫子罢了,也真把自己当成了人,你若是离开了这具身体,能算什么?”
按照诊断的结果来看,现在白翊的自主意识是在沉睡中,那现在,敢对她这么阴狠的,也就只能是那条由琛梧一手养大的蛊虫了,如今看来,物随其主,就连一条虫子,都跟主人一样狠毒!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