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漠,让她有一股法自内心的不愿面对,仿佛眼前这一幕,曾经发生过,让她在内心的深处潜藏着一股恨意。
他手掌的力道重了一些,使她捏着那些干花的小手更疼,脸色都苍白了一些。
那么疼惜她的阿翊,怎么会舍得弄疼她……
还用这种冰冷逼人的眼神看她,说话的语气也那么刺人。
云芷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紧抿着快要失去血色的唇,她终于有些忍不住疼痛,感觉手骨都要被捏碎了,声音微颤着说道:“松手……”
眼前这个男人如今的眼神和举动都令她有些看不透。
手掌间的力道松了一些,却没完全松开,他的口气也像极了明知故问:“是弄疼芷儿了么?”
肉眼可见,云芷的手背已经被完全攥红了甚至有些发青,她掌心的干花,也因为白翊的力道,基本上被捏碎。
那些细小的圆形颗粒,在她的掌心中融化,浓重的香味环绕着二人,久经不散。
他轻轻摊开云芷掌心,望着那些残破的干花瓣,面不改色的叹声:“可惜了。”
他在可惜这些干花的碎裂,却对她手上的捏痕和疼痛熟视无睹。
难道她活生生一个人,还比不过残败的干花么?
除了自己,再无第二人知道他的想法,白翊粗粝的手指在她细腻的掌心中撩拨,将破碎的干花瓣挑在地上。
从中找出了一个完好无损的干花苞,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起,薄唇勾起令人窒息的笑,语气中透着一股阴冷:“原来还有一个幸存的!”
云芷身子有些僵硬,就连呼吸都变得压抑困难,她杏眸盯着男人脸上冷漠的笑容。
忽然间,一些残破的记忆从意识的深处被勾了出来。
陌生的漆黑屋子。
被木板封死窗户。
冰冷的空气。
摇曳着火光的炉子。
冰冷狰狞的面容。
备受折磨的身心。
最终,她打翻了火炉,让一场大火,终结一切。
记忆片段中的男人,和如今阿翊的表现,如出一辙。
云芷觉得自己如履薄冰。
就像是从高空失重坠落,入了深渊。
她苍白的唇一阵轻颤,杏眸绽放各种情绪,甚至就连身体都在本能的发抖。
现实中,门被推开。
白色的衣阙缓步走进屋内,房间四处通风,先前干花所残留的味道早已经被风吹散。
他来到桌前,目光温柔的看着那张熟睡的精致小脸,忽然间注意到她紧蹙的眉,便伸出修长的手指,想为她抚平。
下一瞬,云芷从噩梦中惊醒,杏眸中尽是惶然,甚至还没分清楚梦境与现实,望见眼前之人伸手而来,直接抓起桌上的小刀刺向他的手掌:“你给我滚!
”
锋利的刀刃,在宽大的手掌上划开一道修长的口子,血涌流而出。
刺痛感,令白翊整个人僵住。
“芷儿?”
“别叫我!”云芷举着刀刃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瞪着他:“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没人可以逼我做讨厌的事情!我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做噩梦了?”从方才云芷紧蹙的细眉,他就能看出些什么。
她咬牙:“你就是我的噩梦!”
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摆,他却连眉梢都没皱起半分,“芷儿梦见什么了?”
“你逼我留下干花的眼神,真是和当初的一模一样!”
“什么干花?”
“就是……”她环顾四周,地上没有散落的干花片,桌上也只有一套瓷杯,白翊手里什么也没有。
只剩不远处地面上一个面目全非的小铁盆里,还剩着一些微弱的火苗。
“……”
对,她已经将那些干花连同香囊全部烧了,然后有些困,眯了一会。
所以刚刚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场梦?
那些令她窒息的感受,也只是梦里的虚影么?
可为什么,漆黑的屋子,火炉,逼迫,大火,都那么的真实,就像曾经真的发生在她身上过。
在她不断变化的眸光下,白翊抬起另一只手,将她掌心紧捏的刀刃拿过,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别瞎想了,只是一场噩梦,我没逼迫你留下什么干花。”
他也不明白,如果仅仅是因为一朵干花,云芷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激动。
白翊不论如何也想不到。
在云芷噩梦中,他的形象,和当初囚禁她时,如出一辙,即便后来的云芷放下了,但那段记忆,更像是埋藏在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阴影。
也正因如此,才会激发她回想起一些残破的记忆片段。
轻呼吸了几口,云芷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是她精神紧绷到太偏激了。
“你的手伤的严重吗?”
云芷后知后觉的才意识到,他的手一直在淌血,原本应该白净的锦衣,现在衣摆上已经染了许多的血滴,看着如血雨般醒目。
其实,云芷若是不问这一句,他的注意力或许都回不到自己受伤的手上。
“芷儿要补偿我,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