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忘了名字,却也能在看到名字里其中一个字的时候,瞬间脱口而出完整的名字。
这两个字,就如同已经到了她的记忆深处,就算记忆里没有了,潜意识却还记得。
而以前,她唤这个名字的时候,会充斥各种各样的情绪。
或是恨他的,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挖骨。
又或者是欢喜的,杏眸中闪烁着明媚的笑意。
又或者是绝望的,她红着眼,目光空洞,眼底的情绪,是他不敢解读的……
但此时此刻,她的口吻平静的让他不适应。
就像是在呼唤一个陌生人的名字,毫无波澜。
可他眼底的情绪波动,云芷看不到。
她只盯着那个字看了两眼,便转移了目光,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捻住那根绣花针,脸色冷凝:“你忍忍,我帮你拔出来。”
“好。”
云芷轻捏着绣花针,小心翼翼的拔出来,尽量避免牵扯到他的血肉,其实就算牵连也不会很疼……
她对白翊的小心维护,都藏在潜意识的细节下。
拔出后,她低声问:“疼吗?”
这种程度的伤,对白翊这种征战沙场的人而言,其实就像是被蚊子叮咬了一口而已。
他本下意识要回答不疼,可一转念,如果说不疼,就没有下文了。
云芷越是不记得他,他更应该主动拉进两人的距离,只要适可而止就行。
幽光在凤眸闪烁,他挑起眉,语气软了下来,深邃的目光在她精致的小脸上定格:“疼,特别疼。姐姐……怎样能止疼?”
他的声音,听的云芷浑身一抖,精致的脸颊瞬间泛红。
这反应,和以前一样。
“小白毛”叫姐姐和白翊叫姐姐,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前者像是真的把云芷当姐姐,后者更多像是挑逗。
反应过来后,她手忙脚乱的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寻找绷带和止血药。
用绢布轻轻擦拭伤口流出的血后,涂抹了止血药,再小心翼翼缠上一层绷带。
“姐姐~还是疼。”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令人生不出丝毫拒绝之心的妖惑,“你亲我一口好不好?
”
看似轻佻的问句,她竟没拒绝,甚至一丝犹豫都没有。
勾住他的脖子,红唇凑近,在他薄唇轻印上一吻,如瀑般垂下的青丝滑入他的脖颈间,阵阵轻拂,令他心里酥麻发痒,想把她拥进怀里。
如今的他,也缺失安全感了,所以抱着她,更能定心。
刚伸出手,还没揽住她的腰,云芷忽然结束了吻:“还疼么?”
他有些意犹未尽,却不得不将那只刚伸出的手不动声色的收回,轻舔唇角:“好像,不疼了,姐姐的吻,还有治愈能力呢。”
云芷明显看到他意犹未尽的眼神和滚动的喉结,还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此刻,眼前之人就像一只贪婪的豺狼,随时能将她生吞活咽入腹。
就在她心思这般乱跳的时候,却在无意间撞上了那双炽热的眼眸,迅速垂下眼帘,她干脆转移了话题:“你想把这个字绣在哪?我帮你。”
对白翊而言,让她绣,和他亲自绣出来,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比起前者,他更喜欢后者。
他顶着那张隽秀的面容凑近云芷一些,清热的呼吸一点点在她已经绯红的脸颊扫过,嗓音低沉:“姐姐,你教我好不好?”
隽秀的脸,清澈深邃的眼眸,低哑温沉的声音,让她生不出一丝拒绝之心,身子微微后倾,僵硬的点了下头:“好。”
可房间里,就一张桌子一个板凳,比较简陋。
云芷还没想好往哪坐,面前之人已经伸出有力的臂膀,将她圈紧怀里,她娇软的身躯,便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她的心跳,忽然间加快了,比眼前这个男人方才的心跳还快一些。
那颗火热的心脏,如今像是要从她的喉咙里跳出来了,按都按不住。
“姐姐,握住我的手,手把手教我,好不好?”
她无声的应了声,被他几句话和温热的呼吸撩拨的浑身发软,只能软绵绵靠在他的胸襟。
小手伸出,有些僵硬的扣住他的大手,纠正他捏针线的姿势,然后再拿最后一块废布块,教他绣字。
他的手指虽然粗糙笨拙,却也没拖后腿,配合她所有的动作,一针一线的在废布块上绣了起来。
很快,一个还算完整的“翊”字,便在废布块上绣好,比他自己绣的,要好很多。
“会了吗?”
“不会。”他收紧怀抱,隽秀的面容埋在她的脖颈:“姐姐,再教我一次,好不好?”
没等云芷回答,他已经取出那条紫色的发带。
再看到这条发带的瞬间,她脑海里闪烁过模糊的片段。
束发的丝带被取下,她刚过肩的青丝随风垂下,面前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低声说着:“这个颜色,本王喜欢。”
指尖微抚,她触及到丝带上,那材质,和她缠绕在身边之人手腕上的是同一种纱料。
显然,这条丝带,也是她的。
能随手将她的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