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转过身，云芷对视上他有些猩红的眼眸。
微风轻抚间，她甚至能闻到周亦身上的酒气。
“你喝醉了？”
“是么？有些人不喝酒，也是醉的。阿芷，你从未放下过他，对吗？”他冷漠的质问着。
一大早，他便得知了消息。
甚至昨夜，云芷为了那件事，还专门去了一趟翊王府。
谁能想到，他心里有多难受。
“阿芷，你说过，最讨厌的地方，是翊王府！”
“对。”云芷轻轻点头，“我说过。”
“那你昨夜，为何会去？你还忘不掉他是吗？皇上下旨你便从了吗？你不是说过，有关白翊的一切都不会局促到你吗？”
“对，我说过。”她又应了一声，没反驳。
“呵呵……”他自嘲的笑了一声，“都是骗我的，对吧？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说什么你从不爱他！你会试着接受我……都是骗人的！”
“我从未欺骗过你。”
“那现在呢？阿芷！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你拼劲一切，才逃出那个差点要了你命的牢笼，为何要回去？”
周亦声音激动，包含着些许愤恨。
他以前，是那么一个脾气好的人，醉了酒后，却有些不同。
那双眼眸中有失望，更多的是自嘲。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回到白翊身边了？周亦，是你太敏感了。本来我可以违抗圣旨，但……”
周亦没听她将话说完：“是！怪我太敏感！怪我太自私……阿芷，你若是真不喜欢我，你直说便是，用不着反反复复的给我希望又一点点磨灭！”
“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这是云芷第一次感觉，周亦忽然变得不懂她了。
是感情，令人冲昏头脑？
还是醉酒，吞噬了人的理智。
“你说。”他扶额，掩盖眸底的躁动不安。
深吸了两口气，稍微唤回了一些理智。
他好像在云芷面前，失态了。
“圣上以我姑姑为要挟，倘若不面上答应，姑姑就会被打入冷宫，惨度余年，我云芷能那么自私吗？”
“再者！我去翊王府，为的是与他约法三章，掌握主权在手！不过是借用一层虚假的身份罢了，为何你会认为我是爱他，想回到他身边？”
他修长的手指摊开，掩盖半张脸，风吹着，让他脸上的醉红散去了些许。
长吁了口气，周亦理智似乎完全回来了，“对不起，是我唐突了些，太过紧张，没考虑好。”
见他听进去自己的解释，云芷也稍微松了口气，她不希望和自己身边的人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随后便道：“回去好好休息，醒醒酒吧。”
“其实即便不喝醉，我也从未清醒过，因为你不爱我，所以你随时随地都很清醒。”留下一抹苦涩的笑意，他抬步逐渐消失在云芷视线内。
爱？
杏眸微敛，云芷心底一声轻叹，这六年的时间里，她好像的确没爱上过谁。
也不是很懂感情中的微妙。
但于她而言，越清醒，越识趣。
云相府外对街，周亦出了府后，径直走来，上了一辆马车。
还未坐下，便听到耳边传来青年的笑声：“呦，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的信息，只给我了一半，云芷是因为圣上以她姑姑作为要挟，才表面上答应的，但她绝不可能再喜欢上翊王！”
“一半？”青年笑声变得戏谑，“错了，是三分之一，我这里还有个更重要的情报，你想不想知道？也是和云芷有关系的！而且她应该，不会告诉你。”神秘青年的声音很笃定。
“是什么？”
“想知道？”青年勾起冷唇，“这次的信息，你要拿东西来换，我是个商人，你知道的，我想要云芷的一个药方——雪颜丹。”
“我不会出卖她，不愿讲，便罢了！”言罢，周亦起身便要下马车。
雪颜丹是当年让京其堂名声大噪的一种药物之意。
物如其名，这个药丸，女人长期服用，不但养生，还能肤若凝脂。
是多少药师想得到却没办法得到的药方。
“哎，那可真可惜！想想有些人神情却被利用，我心甚忧啊！”
周亦没理会他，果断的走下了马车。
随后，又听到马车内那青年提高了一些声音，幽冷如毒蛇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你真以为云芷能看得上你？又或者，能轮到你和她在一起？昨日她进宫后不久，云舒便去了！”
“能说明什么？”周亦不为所动，“凤舒从小便视她为妹妹，为她解围，有何不妥。”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这个情报，我就还是免费送给你吧！凤舒进宫，要求娶云芷，如果不是你们大琼国的皇帝以德妃威胁云芷的话，你猜猜……她会在白翊和凤舒间如何做出选择？”
“……”他紧握拳头。
“这个选择里，压根没有你的存在，你也根本不在云林风的考虑范围内，你和云芷，门不当，户不对！”
这个青年就像是蛊一般，能准确的抓住周亦的命门弱点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