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燃透天际,金光灿烂,烈烈扬扬。
夕阳随着初夏傍晚的清风,勾勒出越光山山坡模糊而美好的轮廓。
却也透着一种莫名的荒凉。
这里好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云燃推开别墅生锈的小门,走了进去。
院里野花昂扬,在无人的角落,肆意绽放。
云燃从包里掏出了钥匙,打开玄关门的瞬间,迎面扑来层层灰,有些呛鼻。
余烬立刻来到了云燃身前,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口罩,小心细致地给她戴上。
云燃却摇了摇头,“我不戴,你戴吧。”
她刚要摘下,他就握住了她的手臂,眼神固执地看着她。
云燃无奈,抿嘴点头,“好~我戴,我戴。”
余烬满意地弯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冒犯,他几乎是立刻收回了手,低下头。
眼底藏匿着小心,与几不可察的一丝欢喜。
姿态乖巧得像犯了错的小狗。
云燃眉眼晕开笑意。
“过来。”
余烬往前挪了一小步。
“伸手。”
余烬伸手,忽然掌心覆盖微凉。
云燃将随身携带的青色丝巾给了他,“自己捂着,别呛到了。”
她路过他先走了进去。
夕阳掠过白色纱帘,洒进屋里,浮动光影。
别墅里到处盖着白布,白布上覆了层厚厚的灰,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四处无声地弥漫着一种恐怖悬疑片里的阴森。
也许是因为女孩的第六感过于敏锐,云燃总觉得好像在某个无人的角落,有人在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似的。
视线所及之处,仿佛有黑影闪过。
“谁!”
余烬突然出声,抬头望向旋转楼梯。
云燃心里一惊,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摆,嗓音里隐着颤抖。
“余烬,我们把东西放了就回去吧,改天我再找人过来打扫一下。”
云燃虽然经常看恐怖片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但在这种身临其境情况下,说心里不害怕是假的。
余烬正欲追上黑影,感受到衣摆被女孩紧紧抓住,他瞬间不敢动弹。
低哑着声回道:“好。”
带太多东西回云家难免会引起怀疑,两人把院子里今天买的东西放进了无人的别墅,就走了出去。
出租车还停在别墅宽敞的大门口,司机坐在座位上等着他们出来。
“小姐,这别墅是你的吗?”司机忽然出声问道。
云燃沉默了一会儿。
“是我以前的家人的,我很久没回来过了。”
“这样啊……”
司机熟稔地拐过山地弯道,光越市东郊有许多低山,环境清幽,很久以前就修了别墅区,住在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看来这位小姐家境不凡。
“刚刚从别墅里跑出来一小孩,鬼鬼祟祟地往山林里跑了,我还想问是不是您认识的,看来应该是个小偷啊……”
小孩?
云燃眉心微凝,并不怀疑司机的话,叹息了一声:“也可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吧。”
恍惚间,脑海画面一闪,来不及捕捉便消散。
说来也奇怪,云燃本以为自己没有原主的记忆,只有小说里自己想象的画面。
可是当她置身于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体里关于这个世界的印象便下意识地浮现在脑海。
云燃低着头,视线落在复古色挎包上。
在衣帽间的角落的灰盒子里看到这个包时,她便知道包里有一张黑卡和钥匙。
这是在原主回云家前,她那时的养父母送给她的。
“余烬。”云燃忽然唤道。
余烬凝神,转过头,“是,大小姐。”
他怎么还叫她大小姐?
云燃眼底划过无奈,“手给我。”
他摊开掌心,毫不犹疑地送到她面前。旋即,掌心落下阵阵锈蚀与微凉的触感。
是那座别墅的钥匙。
“你先替我保管一下。”
云燃当然不能直接说出“送给你了”这种话,不然余烬肯定立刻会把钥匙还给他。
她把给他买的东西放在别墅里,就是打算把别墅送给他作个安身之所,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呆在云家,跟在她身后。
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天地。
“明天我会找人来打扫干净,你记得去检查。”
余烬凝着那钥匙,骨节分明的长指缓缓收紧了,深眸潋滟柔光,嘴角漾开笑意。
“是。”
云家。
云燃回到别墅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云父云母从公司回到家,和云珍坐在一起吃饭。她过去打了声招呼,谁都没理她,也不招呼她吃饭。
她在这个家里就像是透明人。
连生病了也不会来探望的囚鸟。
也只有在外人面前,她们才会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云燃”这么一号人。
对原主来说,他们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弥足珍贵,就算是不咸不淡的应答,甚至是劈头盖脸的辱骂,都会让她觉得,其实在他们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