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房间里不断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听起来尖锐而刺耳,我一皱眉,感受到了空气中徘徊不散的阴炁,我回头看向陈胖子,他同样是凝重的神色,盯着楼梯下面的那道小门。
“爸!”女孩有些惊讶,隔着门问了句:“您怎么了?是哪不舒服吗?”
“我……饿了,想吃肉。”等了半天,房间内才传来了一道嘶哑苍老的声音,木门被风吹开一条缝,里面各种阴霉带着老人身上特有的腐朽之气,顺着门缝溜了出来。
老太太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她们上了年纪的人都最惧怕这种生死之间的氛围:“我说你也该让你爹活动活动,你像我这么大年纪还到处捡纸壳,这人啊,就是得干活,不干活岂不是废了!”
姑娘只是腼腆的笑了笑,并未作答,转身去屋里拿出了一盘肉……一盘血淋淋的生肉。
我跟陈胖子对视一眼,都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其中老太太的反应更为激烈,她惊讶的捂着嘴,颤抖的手指着那盘生肉:“我说你怎么还给你爸喂生肉啊?”
“阿娘,你有所不知,我爸自从醒了之后就一直想吃点带血腥的东西,我哥也找医生问过了,说可能是什么后遗症之类的,不过嘱咐我们肉上有寄生虫,最好少吃,但我爸一直闹,我们也没办法。”
说到最后,姑娘叹了口气儿,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再说句不中听的,我们之前也找神婆看过了,那神婆说我爸是偷了自己下一辈子的阳寿,不能吃正常的人间东西,我们这做儿女的也没办法……”
科学玄学给了双重解释,老太太也暂时稳定心神,女孩对我们抱歉一笑,便推门而入,就在推门的这一刹那间,我看清楚了屋内的景象。
这是一座极其昏暗的房子,窗户被废旧纸壳糊的密不透风,连一点光都照不进来。
一个枯瘦干瘪的老头坐在躺椅上,身上的衣服只是搭在骨头架子上,显得空荡荡的,这老头皮肤黝黑,脸颊因为没有肉都凹陷了进去,一双眼睛大的出奇,瞳孔只有绿豆般大小,剩下的都是惨白一片。
这老头被衣服遮盖的手脚上似乎长了脓疮,往外不断的淌着浓水,周围招惹了一堆苍蝇飞虫,姑娘似乎有些不忍心的看了父亲一眼,把手中的生肉递给老头。
老头看到面前的肉就双眼放光,丝毫不顾及形象地用双手拿了起来,在嘴里使劲啃了一口,用所剩无几的牙齿撕咬着肉的筋膜,按理来说,一个正常的年轻人面对如此肥硕的生肉都不一定嚼得动,可一个满口只剩下两个门牙的老头,动作却极其迅速。
面前是一摊还你恶心的生肉,可这老头却像是吃到了世间最珍贵的珍馐美味,狼吞虎咽,喉咙里还发出难听的呼噜声,说句不好听的,这模样看起来还真不像是个人,反倒像是……畜牲。
我几乎在顷刻之间就下了定论,搞懂了这老头是个什么东西,他恐怕早就死了,现如今只不过是污骸而已,应当是他死时的执念太过强烈,再加上这院子里的阴炁浓重,风水不太好,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可在什么都不懂得普通人眼中,就只知道他又重新焕发了生机,还以为是上天垂怜。
“看清楚了吗……等级有点低微,但这么喂生肉下去,估计过两天就要吃人肉了,我看这姑娘细皮嫩肉的,肯定头一个咬她!”陈胖子小心翼翼的跟我咬耳朵,而我微微一笑并不反驳。
污骸不过是一股被执念所污染的尸体,根本没有普通人的思维,更别提让他们像普通人一样知道其中的亲情利益,简直是无稽之谈,虽然这老头看起来还是这姑娘的爹,但其实早就六亲不认……
“不过是个污骸而已,好对付……”
那姑娘端着只剩血水的盘子出来,眼神有些许落寞,她不着痕迹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勉强的冲我们笑了下,把我们带上二楼。
“家里实在是太乱了,一楼都被当成仓库,只能勉强在这接待各位,不知你们二位……”
这姑娘笑语盈盈的说道为我们亲切地倒了两杯花茶,虽然比不上平时喝的茶叶贵重,但胜在清香甜美,且是人姑娘的一片心意,我跟陈胖子倒是喝的挺开心的。
“家中可有六月份出生的人。”我抱歉的对他一笑,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在了她的手中:“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长辈前段时间刚刚过世,我们一家都是搞风水的,长辈似乎跟你们家颇有渊源,想让你们家帮忙抬棺,只不过我们彼此并不相熟,也不知道长辈的用意,所以只能请你们帮忙。”
我故意放缓了语气,做出一副非常谦卑的模样,毕竟跑到一个陌生人家里让人帮忙抬棺材,这种晦气的事,要是碰上不好说话的,恐怕早就拿扫帚疙瘩把我俩轰出去了。
这姑娘是个温柔和善的女孩子,听到这话只是迟疑片刻,才略微摇头说道:“我哥的确是六月生的,但恕我直言,替人抬棺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长辈家中亲近之人才会做,我们这些外人做了实在不合适。”
姑娘慢慢把银行卡推了过来,摇头说到:“这事我就自作主张,替我哥哥拒绝了。”
“别介,我们绝对没什么恶意!”我用眼角扫了陈胖子一眼,他瞬间心领神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