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再现。
一幕幕的回忆如潮水般涌入了我的脑海里。
看着少女手里的这根银针,我的脸色也瞬间拉了下来,语气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是谁给你的这根银针的?”我直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少女的衣领,问了一句。
泪水不停地在少女的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没有滴下。
我意识到我的行为可能有些粗暴了,缓缓地松开了手,无奈地摇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走吧,带我去吧。”
我不再追问银针的来由,从少女的手上接过了那根有些冰冷的银针,瞬间寒意就席卷了我的全身,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那些日子……又要回来了吗?
少女拼命地点着头,拉着我的手便领着我往门外走。
一辆黑色的高级商用轿车就停在我的店门口。
看起来有些怪异,一个生活拮据需要定当的少女,是如何能坐得起这种轿车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还没问过你呢。”我拉开车门,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嘴。
“掌柜的,我叫张晓柔。”
张晓柔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车的后座,双手垂下放于膝上,微微俯身看着还站在车外的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安。
“掌柜的……”张晓柔坐在车里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回应着,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没…没什么,快请上车吧,耽误了我回去不好交代。”张晓柔低下了头,声音显然有些犹豫。
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能自己暗想,这个看起来慌慌张张的少女是怎么知道我做过缝补匠的呢?
转头又想到她先前来当铺典当的那块上好的琥珀,应该能转手卖个好价钱,现在又再接一桩生意,不免暗喜。
随即,我也就上了车,和张晓柔并排坐在了一起。
她的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体香。
“我们出发吧。”我刚想和她搭话,却被她打断了。
坐在前排的司机发动了车子,这是一部颇为豪华的商务轿车,但我总觉得车内有着说不上来的怪异。
我开始打量起坐在前座的司机。
开车的是一个中年人,见我们坐上来,话也没有说一句。
而同样奇怪的还有坐在一旁的张晓柔,自上车之后,她就一直低着头,手指攥地紧紧的,看都不敢看向中年人一眼。
我抬头看向车内后视镜,发现那人带着墨镜。
大半夜开车带个墨镜,一大把年纪了扮酷给谁看呢?我在心里暗暗道了一句。
也懒得跟这种怪人搭话,开始上下打量起他身上熨得笔挺的黑色西装,却瞥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异常白嫩,像一双年轻人的手。
我看向一旁的张晓柔,发现她已经把头侧向一旁,我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抱手静坐在座位上,看向车外。
“你们把这个戴上。”
车子拐出了花街,前面那个一直没开口的中年男人从前座丢出了两个眼罩给我们。
还整的神神秘秘的。但是缝补匠这个行当从来不少的就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客人。
我倒也没有多问,直接接过眼罩就给戴上了。
干脆就睡起了觉。
“掌柜的,我们到了。”一旁的张晓柔拍了拍我。
我脱下了眼罩,车子停在了一处豪宅门前。
“就在这里面吗?”我下了车。
“对,掌柜的,这是我们张家的老宅子。”张晓柔站在我身旁,低着头说着。
难以想象说话如此平和,甚至说有点卑微的张晓柔竟然出身在这样的大家族。
还没等我接着往下问,宅子里有人推门走了出来。
“掌柜的,快请进吧,我是这儿的管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撑着一把黑伞走到我面前。
我心里直犯嘀咕,今晚连月亮都没有,怎么还撑伞出门呢?
但不得不说,有钱人家真讲究,连管家都穿着同样笔挺的西服,只是在这中式的大宅门前显得有几分怪异。
不由得我多想,跟着管家进了宅门。
一进门,就是一个足球场大的前庭,左右两边都是鱼池,池水清澈见底,池里的鱼儿琳琅满目,池底栽着名贵的红珊瑚,两旁还有玉石雕琢的假山。
我习惯性地查看了一下这张家的布局,虽然看起来名贵,但是却不尽人意。
我倒是也没有多想,这个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来干缝尸的活计而已,少说话,多干事,是我们这一行的行规。
管家接待了我。
张晓柔则是低着头,站到了另外一边,一个带着黑色礼帽的妇人正在她跟前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张晓柔的脸色似乎看起来不太好看。
别人的家事我也管不了这么多。
想到这里,我便转头对管家问道:“在哪?
我走进正房,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一扇窗户,屋子正梁底下吊着和刚才前庭里一样的玉石做成的烛台,奢侈至极,但只微微地闪着烛光。
屋子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角落的一张红木长椅上坐了下来,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