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傍晚,封天彻就从外面回来。
抖了抖身上的大蓑衣,眉飞色舞地说:“六哥,六嫂,雍王那家伙,果然让人驾车去城外。
走到半路,我稍微用计,就把他的马车弄坏,车辘轳倾斜。
他本来在马车里,安静呆着也没事,就是撞到车壁,疼一下子而已。
他非得装模作样,从里面出来关切车夫。结果……”
封天彻“扑哧”笑一声:“他一头从办上栽上去,弄的浑身是泥水,摔在那半天没回神。
但马车一时半会儿又修不好,他只能一身泥的等着,可笑死我了。
直到刚才,他才进城,我看这回得要他半条命。”
封天极哼道:“就是剩下一口气,他也得去。”
“管他呢,他要去,我就拦,还治不了他了。”
封天彻看看时辰:“六嫂,用过晚膳了吗?”
“还没有……”
南昭雪话没说完,封天极说:“你来得正好,留下吃饭吧,这就去。”
封天彻隐约觉得不对劲,平时一说他要留下吃饭,封天极就不怎么乐意。
今天怎么主动?
然后,他就看到封天极走到门边,十分珍视地从小几上拿了件……衣裳,慢条斯理地穿上。
又拿出一双奇怪的靴子换上。
封天彻抖着大蓑衣过去:“六哥,你穿的这是什么?好生怪异。”
“这叫雨衣和雨靴,”封天极赶紧趁机科普,“虽然很薄,但很能防雨。”
“真的假的?这么薄,能管什么用?一淋不就湿了?”
“哼。”
封天极干脆不再反驳,事实胜于雄辩。
他戴上斗笠,迫不及待地走进雨里。
封天彻赶紧跟上去,巴巴地看。
不多时,惊呼声起。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远。
南昭雪暗自好笑,这两人,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要是放在现代,哪会活得这么累。
整天被人算计着,生死都难料。
幽幽叹气,心疼封天极。
野风跟在她身后不远,忽然停住脚步:“谁在那?出来!”
南昭雪回头,见张列走出来。
“野风姑娘,好耳力。”
“你要干什
。么?鬼鬼祟祟。”
“野风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想向王爷告个假,想抄个近路。”
“王妃安。”张列拱拱手,“不知王妃在此,惊拢王妃,恕罪。”
南昭雪问:“你要告假?去哪?”
“多日不归,又连降大雨,在下怕老娘担忧,家中房屋被水淹,所以,想回去看看。”
说得在情在理。
但,都是谎话。
南昭雪浅笑:“是个孝子,你娘现在何处?
不如你说个地址,本王妃派人去接来,也省得你们母子分离,时时牵挂。”
张列眉眼微垂:“多谢王妃好意,只是在下老娘年纪大了,故土难离,家里的老房子虽破,但不舍离开。”
“说得也是,那你打算去多久?”
“两日,”张列略有点急切,“还望王妃恩准。”
“好,你去吧。”
“多谢王妃!”
张列转身刚走几步,南昭雪在他身后道:“张列,记住了,你现在是王府的人,若是你有什么闪失,王府也难逃责任,王爷也是被问责的。”
张列回身:“是,在下记住了。”
他走了,野风拧眉道:“主子,总觉得这个人怪怪的。”
“不是怪,是自作聪明,以为自己一身秘密,掩藏得很好。
其实就是一只猴子,上窜下跳,猴屁股早都露在外头。”
野风笑:“主子说得极是。”
南昭雪递给她一样东西:“这个送你。”
“这是什么?好好看,”野风眼睛放光。
“这样,你看,”南昭雪教她使用,“一弹,便开了。不用的时候,按住这里一收。”
漂亮的折叠伞,比野风手里的笨重伞好看又轻盈许多。
野风爱不释手。
“可是,主子还没有呢,奴婢不要。”
“傻姑娘,”南昭雪轻笑,“我怎么会没有?
只是在府里走动不多,没拿出来用。
王爷穿着雨衣呢,让他新鲜几天,不然看到伞又眼馋。
你经常在外面走动,用这个最是方便。”
野风眼睛泛红:“谢主子。”
主仆俩边说边走,南昭雪琢磨着,记着还有几把其它的伞,还有
。鞋上用的硅胶套什么的,可送去给两个老顽童。
不患寡,而患不均。人人有份,才皆大欢喜。
到吃饭的地方,封天彻恋恋不舍地脱下蓑衣,又眼巴巴看着封天极的雨衣。
左右为难。
封天极干脆道:“不换,不送。”
封天彻眯着眼睛:“呵,我还不想换呢。
我这蓑衣也不错,是相羽亲手所做,第一次送我东西。”
“我这雨衣极好,数不清是王妃第几次给我独一无二的东西。”
“……”
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