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目光炯炯看着封天极。
南昭雪现这人长得不处丑,算是个美大叔。
皮肤白净,浓眉大眼,还留着点胡子,线条也流畅刚硬,没有松松垮垮的油腻感。
“懂行?”黑衣人问。
封天极回视着他:“你不是来自刀马湖,是马刀山。
虽然不是杀手刺客,但是,马刀山是干什么的,需要我说吗?”
黑衣人沉默片刻:“不错,我是马刀山的响马。”
南昭雪微微挑眉,响马,那就是土匪。
那么,方才封天极说的……是黑话?
“还是刚才的问题,你是来刺杀谁的?不会是一个人吧?”
黑衣人叹口气:“我除了说错来处,其它都是真的。”
“你要刺杀的那个官儿,是谁?”
“是兵部的一个人,姓李,我只知道,都叫他侍郎,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南昭雪听着,觉得有点熟悉。
仔细想想,兵部的,姓李,又是个侍郎,不会是……李三娘的爹吧?
李三娘可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却极有城府,而且出手狠辣,为自己利益不择手段。
今年一开春,她已经嫁去江南,做了当家主母。
一个不受宠,成天被嫡母磋磨的庶女,能毁了嫡姐李荣锦,又为自己谋得一个好出路,的确不容小视。
但这些阴私手段,在南昭雪看来,上不了什么台面。
“李侍郎扣了你什么货?”封天极问。
“阁下既知道马刀山,自然也该知道,我们虽是响马,但也不是全靠打家劫舍过日子。
我们没有祸害过普通百姓,最多也就是绑绑那些为富不仁的,打劫过路的贪官。
平时,我们做的都是卖马的生意。”
马刀山,远处看,像一头奔驰的马,近处看,山峰像一柄柄竖起的刀,因此得名。
听着险峻,其实也只是一方面,在马刀山后面,有一片广阔的平川,被他们种上草,做了马场。
这几年马场的生意不错,他们也很少再抢劫。
这一点,封天极是知道的。
在从边关回城路上,他特意看过,有哪些出山匪的地方,穷凶极恶,为祸一方的,能灭的都灭了。
有些山寨中不乏侠义之士,很多是被逼为匪,像这种,封天极就没有理会。
而马刀山,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李侍郎,说什么要替朝廷买一批马,还说要品质的,钱不是问题。
我想着,这是一笔不错的生意,就带人走了这一趟。
哪料想,那个姓李的不是东西,我们最好的马,被他横挑鼻子竖挑眼,说得一无是处。
我就说,那干脆生意不做,当出来玩一趟,要把马带走。
哪知他又是扣马,又是押人,还说让我不要声张,否则的话,就是告到衙门,也告不倒他,还会因为我的响马身份而被抓。”
黑衣人气得咳嗽几声,怒声骂:“真他娘的不是个玩意儿!”
他懊丧道:“今天算我栽了,没能杀了他,还落到这般田地。
二位,若是不信我,那我也认了,你们干脆一刀杀了我,我宁可死在你们手上,也不愿意落到那些官兵手里!
干这一行的,早就不怕死了,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那家伙!”
南昭雪不以为然道:“死都死了,活的时候没办法,死了变成鬼就有办法了?别给鬼出难题。”
黑衣人垂头丧气:“可惜了我的兄弟们,高高兴兴跟着我来,却……”
“今天晚上还有谁跟你一起来?”
“没有,就我自己,这是有可能要掉脑袋的事,我没带他们,我说的是我那几个被扣押在牢里的兄弟。”
封天极看一眼南昭雪,南昭雪会意,扔个小纸给黑衣人:“吃了它。”
黑衣人打开,是两粒小药丸。
“这是……”
“你不是连死都不怕吗?放心,这个要不了你的命。”
黑衣人有点尴尬,把药吞下去,感觉身上酸软退去不少。
“起来,带你走。”封天极说。
黑衣人狐疑看看他们俩:“二位,要带我去哪?”
“自然是离开这里。”
“你们究竟是……”
南昭雪接过话:“这是我夫君,是我们的大当家,我是二当家,我们夫妻也是做道上生意的,人称……雌雄双煞。”
封天极呛得咳嗽一下,南昭雪关切地问:“夫君,你没事吧?”
一边问,一边在他后腰上轻轻掐一下。
封天极握住她手:“我没事,娘子放心。”
黑衣人真是没眼看,叫什么雌雄双煞,还跑到他面前来卿卿我我。
这些年闯荡,也没听说有叫这个名的。
“二位,你们想让我干什么?
我实话说在前面,因为我们是来卖马,带的银子不多,兄弟折在牢里,又打点了些,现在我身上没有什么银子。
你们想要什么条件,不如直接说,我若做不到,也不劳烦二位。”
“行了,别废话,受伤了话还这么多,”封天极淡淡道,“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