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把一张硬纸筏给崔嬷嬷。
“上回你说,你家的小孙孙,迷上写字了?”
“可不是,本来打算明年开春暖和了,再送他去学堂开蒙。
那天也不知怎么,就看到隔壁家孩子上学堂回来,看人家写字,回去就自己也写着画。”
“这个,是昭文楼的纸筏,你交给你儿子。
让他拿着去给你小孙孙在那里取笔墨纸砚用,钱已交过,直接取用就好。”
崔嬷嬷一怔,她识字不多,但这写着金字,带着香味儿的纸筏,让她觉得格外贵重。
昭文楼,城里数一数二的文房四宝的,什么的都有,学子学士都去那里买。
“王妃,这……可太贵重了。”
“这是你辛苦挣来的,你忠心耿耿,办事周全,伺候本王妃体贴周到,无微不至,你应得的。”
南昭雪笑意浅浅,语气真诚。
“王妃……”
“好了,去吧,把东西收拾好,给她排排班,下午就能回去了,若是东西太多,就让人送你。”
“是。”
屋子里就剩下南昭雪和碧月。
“碧月,你自小就跟着我,又受尽苦难,什么东西都太轻了些,这些是我的心意,拿着吧。”
碧月微红了眼睛:“小姐,奴婢只要跟在你身边,就是最大的福分。”
“我知道,过年的新衣还是要有的,一直担心你的腿,等开春好利索了,带你四处玩玩。”
“是,小姐。”
正说着,野风进来了。
她一进屋,南昭雪眼前就一亮。
大红色的胡服,金线锈的花纹图腾,缀着宝石的腰带,小皮靴上也是华光闪闪。
野风比刚来的时候白了许多,皮肤也细腻,还长开了些。
头上镶着雪白毛边的小帽子,压着她的额头,更显得眉毛黑浓,眼神锐利,英姿飒飒。
碧月忍不住称赞:“哎呀,我们野风这么好看呢!”
野风脸微微泛红:“主子,我好喜欢这套衣裳。”
“喜欢就好,也合适,根本不用改,我还担心小了,这是拿你的旧衣去让人做的,比旧衣大了一点点。”
“谢主子!”
“喜欢就好,去玩儿吧,你俩也一块儿上街去逛逛。”
两人欢欢喜喜出门。
南昭雪轻轻舒一口气,忙碌又充实的感觉真是不错,看着她们开心,她也高兴。
她刚喝两口茶,门外有人来报:“王妃,有位姓季的姑娘在府门外求见,带着一车东西。”
季婉娘?
南昭雪喜出望外:“快,让她进来!把马车引到侧门,帮助卸车。”
“是。”
季婉娘快步而来,还没到近前,就遥遥叩拜。
“婉娘,拜见王妃!”
“快起来,一路奔波,定然辛苦,来人,准备热茶!”
季婉娘进屋,靠着炉火散散寒气,才脱下斗篷,走到南昭雪近前。
“王妃一向可好?这次进京,除了给王妃看账本之外,还有一些土特产,以及大伙儿给王妃准备的年货。”
季婉娘落落大方:“请王妃笑纳。”
“那自然是好,大伙的心意我必定好好收存,”南昭雪叫了崔嬷嬷来,低语几句。
“庄子都还好吗?”
“好,一切都好,前两日给大家发了年利,除了往前的那些,婉娘按照王妃信中的指示,一一照发。”
“这便好,”南昭雪点头,“辛辛苦苦一年,都过个好年。”
“是,”季婉娘上前一步,“王妃,除此之外,我有一件事禀报。”
“你且说来。”南昭雪摆摆手,其它人都退出去。
“王妃,在来的路上,我救下一个人。”
季婉娘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张画像:“就是此人,这是我画的画像。
不知道他的来历,不敢随意带入王府。
所以,我把他安置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让两个强壮的护院看守。”
南昭雪目光中闪过赞赏:“说说过程,在哪里救的?如何救的?”
“在来的路上,快到京城的时候,他在路边,说是惊马跌了腿,伤势有些重,求我们载他一程。”
季婉娘如实说:“我仔细看过他的伤,的确是摔伤。
据他所言,他是个小商户,年底来收帐,半断不慎惊马跌落。”
“但我看他手上有茧,而且茧在右手,乃是常年握刀所致。”
南昭雪微挑眉:“若是商户,寻常小商户,主人家自己会几招,也是正常。”
“我也是想到这个,所以,也没声张,不过,”季婉娘语气一顿,“接近年底,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可不算少。
我前面就不下三五辆,我随口问他在那受伤多久了,让人帮他找回马匹。
他却说,已经半个多时辰,马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那么多马车经过,他怎么就偏偏选中让我搭救?我觉得,此中必有隐情。”
南昭雪眸中笑意深深:“他若是有身手,你手下那两个普通护院,恐怕弄不过他。”
“王妃放心,我借口给他上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