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被打得偏过脸。
最近一段时间,她的确经常和太子吵架,但动手却是头一回。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子,眼底凶狠乍现。
太子也有点后悔,但打都打了。
“别以为本宫不敢打你,你杀人在先,本宫打你都是轻的!”
太子妃舌尖顶出一点血丝,“呸”往地上吐了一口,缓缓对太子道:“你会后悔。”
太子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神情,平静中透着凶狠,语气中满是笃定。
太子心头莫名一颤。
还没回过神来,太子妃已经向外走去。
转过花树,这才看到不知何时有不少人站在这里。
太子妃暗叫糟糕,行礼道:“父皇。”
太子听到这一声,头都要炸开,匆忙过来,果然看到皇帝沉着脸,如同黑锅底。
“你们干的好事!”
皇帝气得不行,那个女人死不足惜,关键是她的身份,再加上刚才太子妃说的那些话。
他原本一直以为,太子妃是个贤惠识大体的人,将来的一国之母,需得是这样的。
可没想到……
他还真是瞎了眼。
“父皇,”太子连忙解释,“这件事情,儿臣……”
“还不都是因为你好色,”皇帝怒斥,“这段时间,因为你这些侍妾,惹出过多少事?什么你就不知道悔过!现在又搞出人命,还是如此……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太子脸色一白,这话可太重了,这么久以来,皇帝还没有对他说过这么重的话。
“还有你,”皇帝冷笑一声,看着太子妃,“你可真是姚阁老教出来的好孙女。”
太子妃哑然,手指掐着掌心,却无法反驳,只能暗怪自己失策失算,一时恼恨,失去理智。
皇帝看着他们俩,气不打一处来。
“回去找个借口,让使团离开,全了你们这个面子,这几天,就好好思过吧!”
皇帝一甩袖子走了,太子怔愣在当场,如同当头棒喝。
思过?在东宫思过?
这不就是禁足吗?
他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有了牧仁松和姚仙儿这档子事,使团也没脸再留,所以,无论太子找的借口多么烂,他们也忙不迭的起身告辞。
南昭雪看太子夫妇的脸色,就知道有大事发生,可究竟是什么,她一时猜不出。
封天极上前道:“太子殿下,那臣弟就先告辞了。”
“好,”太子没精打采,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封天极暗自好笑,带着南昭雪和百胜离开。
临行之时,南昭雪偏头看看湖中的假山,越看,越觉得,这假山布置的位置,似曾相识。
可她可以肯定,之前来东宫,从未到这过里。
这个景致,她也是头一次见。
“怎么了?”封天极低声问。
“没怎么,”南昭雪回神,“王爷拿到以前湖底修管道的记录了吗?”
封天极摇头:“林母妃派人传了话,她查看过,上面并没有记载。”
“这就奇了,那可不像是个小工程,怎么会没有记载?会不会漏掉了?”
“不会,”封天极摇头,“工部有专门的人记录这些,哪年哪月哪座宫殿修葺过都有记载。”
南昭雪若有所思道:“如果不是漏掉,那就是故意没记,或者说……”
“有人下令。”两人异口同声。
谁能下这种令?
答案显而易见。
封天极垂眸不语,南昭雪怕他想到生母太难过,岔开话题道:“太子这次算是栽了跟头,被禁足,可不是小事。”
的确,别的人被禁足,那倒也没什么,但东宫不同。
“他不会甘心,如果能安分倒还好,如果不安分,只会被废得更快。”
封天极添了一块炭,微蓝的火苗映着他冰冷的眉眼:“等使团辞行宴之日,就是他被废之时。”
“王爷和永王商量好了吗?今天动手?”
“嗯,到时候我与老七同去,你在府里等消息便好。”
南昭雪有点担忧:“确保人都回去了吗?”
“我们会在子时动手,估计到时候也差不多,还会派人留守。”
“也好。”
当夜,封天极就换上夜行衣,持剑挎鸟铳,和封天彻一同去雍王的别苑。
封天彻见到他腰间的鸟铳,羡慕得不得了:“六哥,和六嫂嫂说说,抓紧时间给我做一把呗。”
“在做了,”封天极拍开他伸过来的爪子,“暗卫那边快做成了,到时候给你一把。”
“真的?”封天彻又惊又喜,坐在马上眯着眼睛,“那我得好好想想,给我六嫂嫂准备一件丰厚的过年礼。哎呀,送什么好呢……”
封天极心里骄傲,脸上绷得紧:“是得好好想想,当初你让她和公鸡拜堂,这事儿她一直没想起来,要不然也是要找你算帐的。”
封天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六哥,你有没有良心?我那都是为了谁?”
“让你迎娶,可没说让公鸡拜堂。”封天极脸不红心不跳。
封天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