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轻轻勾勾手指。
封天极偏头看她,以眼神询问。
她正要说,门外那个婆子已经被带进来。
南昭雪手指轻动,在封天极的掌心一点点写字。
微微的痒,淡淡的欢喜,从封天极掌心直至心头。
慢慢的,他察觉出南昭雪写的字,再看那个婆子,脸色也沉下来。
婆子进来就跪下,叩着头不敢抬:“老奴叩见皇上。”
皇帝一听这称呼,就觉得不对:“你是何人?你认得朕?”
“回皇上,老奴曾在贵妃娘娘的宫中做事,以前经常见到皇上。”
“抬起头来。”
婆子抬头,皇帝仔细分辨,说实话,宫中的一些不得宠的妃嫔他都不怎么记得,何况一个婆子。
不过,这婆子毕竟是珍贵妃宫里的,他多少还是有点印象,依稀能看出点轮廓。
“你与余仲奇,是何关系?”
婆子刚要张嘴,皇帝又说:“朕的面前,你要如实说来,否则的话,后果如何,你可明白?”
婆子早吓得冷汗淋淋,哪敢说什么谎话。
“回皇上,老奴不敢撒谎。老奴现在在余国舅的别苑做管事婆子。”
“那你可曾为余仲奇做过替女子落胎之类的事?”
“回皇上,老奴……做过。”
容妃哭出声:“你是从何时开始替他做这种缺德事的?还不如实说来!”
珍贵妃道:“容妃,你说话仔细些!”
“我说的不对吗?难不成那种事不是缺德事,还是积德的事?”
“你……”
“好了,”皇帝皱眉喝止,“不许再吵。”
他问那婆子:“你既是在珍贵妃宫中,又怎么会去了余仲奇别苑?”
“回皇上,此话就说来话长。老奴的父亲生前是个走方的郎中,老奴入宫前也学过点医术,邻家有个婆子会接生,偶尔也能见到。
入宫之后,一次机会,这点小本事就派上了用场,也正是因为这一次,老奴差点丧命,也是余国舅收留了老奴,所以,老奴感念他的恩情,也就……”
皇帝听得心口突突跳:“你入宫之后,这种本事倒是派上用场?此话何意?说清楚!”
珍贵妃脸色泛白:“皇上……”
皇帝抬手打断她,盯着婆子,威压如同泰山压顶。
“说!”
婆子额头触地:“回皇上,余国舅曾相中去珍贵妃宫中的一个宫女,几次三番下来,那宫女怀了身孕,她本以为能攀上高枝儿,没想到,余国舅却一去不回头,她没等到人,等到了贵妃娘娘和老奴。”
“她哭得很伤心,也很可怜,贵妃娘娘就动了恻隐之心,答应让她生下孩子,又给她安排住处好好养胎,最终产下一个男婴。”
南昭雪听到这里,正在封天极掌心里划动的手指猛地顿住。
生下一个男婴?
珍贵妃偏头看向婆子,目光中有一闪即过的诧异。
她跪着,又偏过头,皇帝并没有看到。
“继续说!”
婆子又接着说:“那个男婴后来就被送出宫,老奴并不知道送去了哪时,但猜想着,应该是送去给余国舅。后来不久,老奴也招来了杀身之祸。”
“珍贵妃想把此事瞒住,就欲杀老奴,老奴苦苦哀求,适逢余国舅又进宫,他说,为避免麻烦,要把老奴带出宫去杀。
出宫之后,余国舅说,要给老奴一条生路,让老奴藏身在别苑,偶尔他带姑娘回去,有怀了身孕的,就替她们打抬……”
“那个季将军的手下,他的女儿也是其中之一,老奴记得她,她长得很好看,余国舅说,生下的孩子定也十分漂亮,就想着让她生下孩子,那孩子还是老奴给接生的。”
容妃听到这里,跪走两步,手扒着龙书案,声泪俱下:“皇上,皇上!您听见了吗?您要为臣妾作主啊!”
皇帝皱眉,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
容妃回头盯着婆子:“你说,珍贵妃宫中那个宫女,叫什么!”
婆子想了想:“好像是叫融春。”
皇帝一愣,这名字有些耳熟。
“融春?”
封天极和南昭雪对视一眼,他提醒道:“父皇,月贵人身边的掌事宫女,就叫融春。”
皇帝恍然大悟,低头又看看封天极写的折子,可不是,里面提到一个宫女,叫融春。
“皇上,”容妃嘴唇微颤,“臣妾自认无才,也不懂得教导孩子,但臣妾一直都说,让他以父皇为榜样,听闻他……做出那样的事,臣妾怎么也不敢相信。现在,臣妾算是明白了……”
她掩面呜呜哭出声:“我可怜的儿子,他是被人给陷害了!”
皇帝往龙椅上轻轻靠了靠,一言未发。
“皇上,融春是月贵人身边的掌事宫女,她偷摸把我儿骗去月贵人宫中,又趁着月贵人酒醉,把她推下楼,把此事嫁祸给我儿……”
容妃说到这里,手一指珍贵妃:“是你!是你指使融春,定然是你!”
“你胡说什么?”珍贵妃恼怒,“本宫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何?你还问为何?”容妃短促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