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封天极和南昭雪还没有回来,书房小院只院子里里亮着一盏灯,光线黯淡。
一条黑影迅速潜入。
书房的门虚掩着,黑影轻轻进入,声息皆无。
她先在书桌前翻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又在书架前找了找,依旧没有收获。
她也没有再找,似乎并非冲着东西来的。
借着一线月光,悄然进入里面的小卧室。
卧室里黑着灯,床上像是有人在睡觉,小小的一团。
她轻步过去,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来。
“念儿?”她低喊一声。
被子里的小人儿没有反应,她冷笑一声:“在装睡吗?你不乖了呀,这才几天的功夫,就不听话了?”
她指尖冷光微闪,是一枚细长的针,针尖锋利,刺在娇儿的皮肤上,有多痛,可想而知。
她紧咬后槽牙,手上用力,把针狠狠刺入被子里。
“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
可被子里的人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她直觉感到不对,把被子一掀。
里面哪有什么人,只有一个长长的枕头。
糟了!
她霍然起身,转身要走,外面的灯亮了。
南昭雪慢步走进来,目光掠过她手里的针,眼神刹那锋锐。
“慈母?”南昭雪没有笑意的笑笑,“你对得起念儿叫你的一声娘亲吗?”
慧娘警惕的看向她身后,南昭雪知道她在看什么,淡淡道:“不必看了,王爷没来,去国公府了。”
慧娘眼中似有毒刺:“念儿是我的孩子,怎么养是我的事,这与你无关吧?”
“孩子并非是谁的独有物品,不是说是谁生的,谁就有所有权,他是一个活人,绝非一切都由你来掌控。”
“哈哈,”慧娘捂着嘴笑起来,笑得肆意又张狂,“你这话说的……真是怪,又有什么用?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虐、待孩子,每个有良知的人都管得着,”南昭雪义正言辞,“慧娘,有些事,今天必须得说清楚。”
慧娘哼道:“说什么?我与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没话说?本王妃可有话说,”南昭雪指指她的另一只手,“手里拿的什么?催眠用的吗?”
慧娘疑惑:“什么?”
“催眠,”南昭雪思索,“或许,我该换个说法,也许你不这么叫,就是用某种东西,让念儿的意识和记忆出现误差,让他和你亲近,只记得你是一个好娘亲。”
慧娘脸色陡然一变:“你……你竟然知道这个?”
“看来我是猜对了。”
南昭雪挺好奇,慧娘究竟用的是什么东西。
“这么看来,那天在蒋锦皓的药中下毒的人,也是你吧?”
慧娘短暂的震惊之后又平复下来:“什么下毒?什么蒋锦皓啊?”
“怎么?敢做不敢当?”南昭雪微挑眉,“那天我听到响动,开门出去,结果看到漫天雪花,短暂的幻觉,也就是我被催眠,不就是你的手笔吗?”
“你为何要害蒋锦皓?他与你有何仇何怨?”
南昭雪之前就觉得,长公主杀蒋锦皓有点牵强,就是斗斗嘴,互相看不顺眼,值得杀人吗?
若是寻常的人,长公主可能任性的杀了就杀了,但蒋锦皓可不是一般人。
长公主是任性,不是傻。
今天确定慧娘催眠念儿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件事。
慧娘手捂着嘴轻声笑:“何仇何怨?我和他有什么仇怨?没有啊!”
南昭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为什么要杀她?因为你呀,”慧娘叹一口气,抬手掠了一下头发,扯下头上的蓝碎花布。
满头青丝微散,一直紧绷端着的肩膀也松驰下来,明明还是那个人,浑身的气质却变了。
又媚又妖。
南昭雪心底像被轻轻拨动。
“因为我?”
“对呀,”慧娘眯眼浅笑,“看你不顺眼,想让国公府对付你,让封天极厌弃你,谁你让处处挡我的路?
那个姓蒋的,他死活与我何干?
本来想着他娘来了会针对你,谁想到竟然是个没用的,既然她那么相信你,那我就把他儿子杀了,看她还信不信你。”
她竖起纤细手指:“我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过不了两三天,他就该出殡了吧?不知道到时候,国公府会不会让你去谢罪?”
竟然是这样。
南昭雪还以为,慧娘与蒋锦皓在城外被刺杀有关,原来并不是。
她毒杀蒋锦皓,只是临时起意,为了激怒润安公主。
何其歹毒。
南昭雪没说话,沉默地打量着她。
她的目光犹如实质,慧娘被她看得不自在:“你看什么?”
南昭雪伸出手,手掌上放着一枚白色的东西。
那是封天极潜入花自芳的院子时,在水塘中取回来的,会发光的东西。
“你认识这个吗?”
慧娘狐疑扫一眼,半眯的眸子瞬间睁大:“你从哪里弄来的?”
“看来是认识,这东西哪里有,我就是从哪里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