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辆马车,用的是上等云丝乌木,质地坚梗牢固,刷着黑色漆,车轮和边角都镶金包角,车顶边缘的镂空图案繁琐精致,透过阳光,在地上投射出的影子都精妙绝伦。
车中飘出淡淡香气,浓郁奢华,贵气十足。
南昭雪对香料熟悉度一般,但她闻过的多数不会忘。
这香气中有一种熟悉的。
在皇宫时,曾经闻到过。
也就是说,车里的主人,和皇宫有关联。
果然,车驾旁的侍卫沉着脸,把周围的人隔开,车旁随行的一个人嗓子尖细:“长公主殿下,请您下车。”
分明就是个太监嗓。
长公主?
南昭雪迅速在心里盘算,太子行二,行三的是谁她不知道,行四的是远在江南的齐王,行五的是雍王,封天极行六,封天彻是老七,还有个没见过面的小王爷行十。
长公主,莫非就是皇帝的长女?
也没有听封天极提过。
算了,管她是谁,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
南昭雪往旁边退了退,这位长公主阵仗这么大,呼拉拉得拥进一群人来。
长公主慢步下车,她身上穿华丽淡紫色织金妆百花锦袍,身旁的侍婢给她披上狐领大氅,云鬓轻挽,头上赤金百宝头面熠熠生辉。
她微抬下巴,目光环视,似乎看到了所有,又好像所有一切都不在她眼中。
店掌柜赶忙亲自迎出来:“小人拜见长公主殿下。”
“嗯,”长公主淡淡应一声,“本宫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自然,小人早早备下,请长公稍候,小人这就去取来。”
南昭雪对这些不感兴趣,带着野风刚要走,长公主偏头看她:“站住。”
南昭雪回头,那个侍婢喝道:“大胆!竟然敢直视公主,谁给你的狗胆?”
南昭雪面无表情,目光微微一扫,侍婢只觉得这一眼锋利似刀,让她竟然不自觉瑟缩一下。
可恶!这女人哪来的?气势眼神竟然和她主子不相上下!
长公主也注意到,审视南昭雪,朱唇轻启:“跪下。”
她说得云淡风轻,就和说今天天气不错,没有什么区别。
南昭雪微微挑眉:“长公主,想让我跪,怕是不行。”
侍婢哼道:“真是不知所谓,在我们长公主殿下面前,还轮得到你说行不行?让你跪都是给你脸!”
“我自己有脸,要这个脸没用,我又不想当二皮脸。”南昭雪冷然回怼。
“你……”侍婢怒喝,“真是胆大包天,脑子有病,竟然敢如此口吐狂言!来人,把她拿下!”
那些勇猛的侍卫立即就要往上闯,手中钢刀寒光闪闪,气氛一时紧绷。
野风也要拔刀,被南昭雪无声制止。
长公主目光掠过野风,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你不敬本宫,有辱皇室,论罪当诛。”
长公主语气闲淡,轻飘飘地就落了地,“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南昭雪短促笑一声:“长公主殿下一个人,就能代表皇室了吗?”
“可是,我不愿意让你代表。”
长公主眸子微微一眯:“你说什么?”
南昭雪把那块金牌拿出来,明晃晃,金灿灿,逼退一众侍卫,连长公主都愣了愣。
侍婢咬咬嘴唇,不甘道:“你这定然是假的!”
“闭嘴!”长公主喝止,“此乃父皇亲赐令牌,岂能有假?”
南昭雪笑容微凉:“还是长公主目光如炬,父皇赏赐给本王妃的,见到父皇尚且可以不跪,长公主不会以为你比父皇还尊贵吧?”
长公主重新审视南昭雪,眼底隐隐有怒意闪过:“你是战王妃?”
“正是,”南昭雪收好令牌,“长公主,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代表不了整个皇室,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别人本王妃不管,反正我家王爷和本王妃是不想让你代表的。”
“你……”侍婢一跺脚。
南昭雪本来不想理她,一个侍婢而已,但她也太讨人厌。
“长公主,身边的人该管管了,如此嚣张跋扈,动不动就把人拿下,知道的,是她自己狗仗人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仗着父皇的势,这岂非对你名声有损?那才是给皇室抹黑。”
长公主脸色陡然一变,一双凤眸幽幽,诱着诡异的沉冷。
南昭雪丝毫不惧,笑话,当初封天极如杀神,本王妃都不怕。
怕你?
回头叫上野风,大摇大摆离开药铺。
别的不说,皇帝老子给的令牌就是好使。
长公主心里怒火翻涌,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
战王妃……早就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粗俗无礼。
早听说战王那个下贱宫女生的种,娶了一个商户女,还真是贱到一处去了!
不想这商户女不知夹着尾巴做人,还如此嚣张,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侍婢上前,低声说:“长公主,难怪之前乐和郡主说,这个战王妃粗野不堪,还真的是,您一定要好好教训她,否则,她还不得骑到您头上去?”
长公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