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心里有点泛酸。
吴县令不是什么好人,带兵去金光观,要杀无辜百姓,为了前途,把女儿送出去。
但好在,他心里还有一点点良知,还能对受苦的女儿愧疚。
还会愧疚,这大概就是人类比动物高级那么一丢丢的地方吧。
吴县令抹抹泪,看到不远处的南昭雪和封天极,上前来跪拜。
封天极垂眸看着他,南昭雪也没有阻拦。
“多谢,王爷王妃……救我女儿回来,多谢,下官无以为报!王爷想让下官做什么,下官便做,该受的刑罚甘愿领受,绝无怨言。”
吴小姐惊愕,没想到南昭雪和封天极身份如此显赫。
“吴小姐,进屋吧,本王妃有话要问你。”
一行人进了屋,南昭雪这才问:“带走你的人是谁?你被带到什么地方?”
吴小姐又落下泪来,把当时的情况叙述一遍。
她当初被太子带走,虽然心有不愿,但也没有办法,她早知道,父亲对她寄予厚望,为的就是将来嫁入高门,能对仕途有所帮助。
反正早晚都是这样的结果,为何不嫁给最尊贵的那一个?
思来想去,她自己也就默认了。
可谁能想得到,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好的开始,结果却一脚踏入泥潭。
她当然没被带去东宫,实际上一出了永辉县,她就再没有见到过太子,坐在马车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其它的人要么不言语,要么就挺凶。
最后到一个院子停住,一个女人要她下车,还让她脱衣检验,她这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
反抗,挣扎,自然是行,挨打更是常事。
长时间的虐和折磨,心里的希望也渐渐成了奢望,最后是绝望。
她选择屈服。
她好歹也是县令家的小姐,吴县令对她也是苦心栽培,所以,在才艺方面,算有些基础。
她以前还觉得自己不错,但和那些女人一比,才发现,自己那点才艺根本上不了台面。
于是又被逼着学习各种技艺,昏天黑地,没有一刻停息。
一天天熬着,终于有天算是成了,以为能松口气,结果又开始了新的恶梦。
她被带到另一个地方,开始参加各种表演。
说实话,她的相貌属于中等,根本不算出众,她觉得,她最终沦为表演的那一类,应该就是因为她不够漂亮。
那些惊艳绝伦的女子,应该是有其它的去处。
听完她的话,南昭雪和封天极对视一眼。
“别的去处?”南昭雪问,“你有了解过吗?或者听过一点点信息?好好想想。”
吴小姐仔细回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摇摇头。
“无妨,想到什么,你就说什么。”
吴小姐抿抿嘴唇,说:“我有一次挨了打,手指受了伤不能弹琴,难得能休息一会儿,听到有路过的两个人说,这下总算是有结果,没有白费苦心,总算入府做姨娘了。”
“但当时我被关在屋里,听得不真切,也没见到说话的人,所以……”
南昭雪心头微动,觉得隐约抓到了什么:“还有吗?类似这样的话?”
吴小姐摇摇头:“没有了。”
“那个训练你的地方,是在哪里?”封天极问。
“这……我也不清楚,当时是坐着马车进去的,后来就再没有出来过,等我学成之后,被带着转换地方,也是蒙着眼睛。”
“乐坊呢?”
“乐坊,就是丝仙乐坊。”
丝仙乐坊?
南昭雪对这个名字不熟悉,封天极的眉头却一皱。
南昭雪感觉到他的情绪,但当着吴家父女,没有追问。
她让时迁把那个大汉拖到院子里,泼了碗冷水。
大汉打个激凌醒过来,睁眼看到她,眼中闪过惊艳。
“我问,你答,”南昭雪拿出个药瓶,倒出几粒药丸,“说错一句,喂一粒毒药,听懂了吗?”
大汉吞了口唾沫,前一刻还觉得她美得惊人,现在只剩下惊人了。
“要不先尝尝味儿?”南昭雪若有所思,“要是不尝,也不知道是什么味儿。”
时迁有眼力地过来,南昭雪倒给他一粒。
他拿着直奔大汉。
大汉被捆得结实,急忙说:“别别,兄弟,兄弟,有话好说,我不用尝,我也能说!”
南昭雪微挑眉:“能说?”
“能,能!”
“好吧,你是哪的人?”
“丝仙乐坊,我就是个跑腿儿的,连个打手都算不上,有人出钱,花姑娘就命我带着人出来,唱完跳完,拿上钱回去,就是这么简单。”
“什么花姑娘?”
“就是丝仙乐坊的主事人,花自芳,花姑娘。”
花自芳,挺别致的名字。
南昭雪又问:“屋里这个姑娘,你们是从哪里带到乐坊的?”
大汉一愣:“这我不知道啊,乐坊每天都来不少人,好多新来的,我实在不知。”
时迁拿着药丸上前,大汉身子往后仰:“兄弟,兄弟!我真不知道,不是不说,我就是个跑腿的,知道得也不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