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极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啪”一声微响。
“时迁,让姑娘自己说。”
时迁闭上嘴不敢再说,姑娘叹口气,用力挤挤眼睛,抹抹不存在的泪。
“我姓江,的确如这位大哥所说,是从家里逃婚出来的,对方是个恶霸,又老又凶。
之前是相中了我姐姐,后来我姐姐抵死不从自杀了,他又打起我的主意。
我家里人软弱,可我不愿意认命,就偷跑出来了,就是这样。”
封天极冷笑一声:“我倒不知道,卓家三小姐卓江玲什么时候改姓江了?
更不知道,护国公府的大公子蒋海尘,今年刚刚二十三岁,风华正茂,怎么就成了恶霸,还又老又凶?
令尊兵部尚书卓镇风,为人刚正,言出必行,怎么就软弱了?”
卓江玲:“……”
南昭雪也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姑娘,来头这么大。
转念又一想,这也难怪,太后的娘家人,必定是身居要位的,除非是特别不成器的。
兵部尚书,看来这小姑娘的爹,可不是个一般人。
兵部尚书府,和护国公府,倒也是门当户对。
这小姑娘为什么要跑?
卓江玲像泄了气的皮球:“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封天极。”
卓江玲惊得掉了下巴:“你……你……你是战王殿下?”
她上前两步,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殿下,你进京那日,我和二姐可是早早订下了茶位,就等着看你。
可后来我游湖不小心落水,生了一场病,没有去成,也就没有见到你,真是好可惜。
后来也有过几次宫宴,但只远远的瞧见过你一次,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
小姑娘满是欣喜,眼睛都在闪光,南昭雪暗笑,这也算是追星成功了。
封天极一阵无语:“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卓江玲叹气,目光一掠,看到桌子上的茶水点心,吞了口唾沫:“能让我先吃点再说吗?”
南昭雪招招手:“来。”
卓江玲过去,一边吃东西,一边打量南昭雪:“你可真好看,你是六嫂嫂吗?”
“我听人说了,大婚那天,你踢翻喜轿,脚踏庶妹,夺喜服,抢新郎,杀公鸡,可真是太棒了!
要不是我娘半路又把我抓回去,我就能亲眼看到你的风采。
我这次逃婚偷跑出来,也是因为受了你的鼓舞!”
南昭雪:“……”
这倒也大可不必。
封天极本来有点郁闷,听到这段,笑闷在肚子里,肚皮都疼了。
卓江玲正说得欢,外头院里一阵骚动。
“是不是在这儿?”
“没错,就是这样,有人看见了!”
“大公子,那个敢从您手里抢人的小子就住这儿,您放心,就算把这里翻个底朝上,小的也得把人给您找出来!”
“把人找出来,本公子就在这儿把那死丫头给办了!
让她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敢跑!
办了她直接扔到柳四街去,让她知道知道,没本公子疼她,她就是朵花,也得是残花儿!”
“得令!您就瞧好吧!”
几个人乍乍乎乎,客栈老板在一边连大气也不敢喘,更不敢拦着。
卓江玲气得一拍桌子:“王爷,这不是在你的头上动土吗?走,打他去!”
封天极:本王可不是太岁。
南昭雪眼睛里的含笑,乐得看好戏。
卓江玲下一眼又对准她:“六嫂嫂,走啊,拿出你抢婚的女侠气派来,脚踏狗公子,踢飞他的狗腿子!”
南昭雪笑容凝固。
唯时迁鼓掌叫好:“姑娘说得对,该出手时就出手,走!揍他!”
“揍他!”
两人一同往外走,气势汹汹出了屋门口,站在楼梯上,气吞山河地说:“呔!下头的人听着,本姑娘在此,有本事你们上来!”
南昭雪扶额,无奈地看向封天极。
封天极也是一脸无奈:“你歇着吧,我去解决麻烦。”
“百胜呢?让他解决吧,现在这种情况,咱们还是不暴露身份的好。”
封天极也不想暴露,奈何这两个戏精。
“怎么着怎么着啊,”百胜的声音从下头响起,“就买几个包子的功夫,又打上门来了?”
时迁大声叫:“百小哥儿,揍他们!”
南昭雪在屋里叫了一声时迁,时迁连忙进屋:“王妃,您有什么吩咐?”
“现在不能暴露身份,你忘了?按吩咐行事,不可私自作主。”
她微沉下脸,时迁吞口唾沫,想起进城时南昭雪的确叮嘱过,赶忙说:“是,小的明白。”
他匆匆跑到门口,小声和卓江玲嘀咕几句。
卓江玲眨眨眼,点点头:“行。”
里正的儿子今年三十岁出头,额角上有一块拳头大的青紫胎记,就像是挨了揍似的,偏他为了显摆有钱,还总算穿得花哩呼哨。
他打量着百胜,旁边的络腮胡子说:“公子,就是这小子,揍了我们,还骂您来着!”
百胜看到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