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满脸认真,她盯着眼前物体看了又看。迷迷糊糊的一片,隐约看见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的大概分布和整个脸颊的轮廓。
“原以为……”这一生也休想再见师父的容貌。
秦溪的纤手搂过师父的脖子,把师父抱了个满怀,唇角弯出一抹满意的弧度,说:“虽看不真切,能看见你的大概模样,我亦很是欢喜。”
郭策也欢喜。
她才泡了药浴,身体浑身滚烫,颈项是温热而软糯的包裹,心口处更是……
这个动作是郭策承受不住的欢喜。尤其这一细碎的热气从她的口里喷洒在他脸颊。心慌、气短、呼吸急促……郭策觉得自己哪里都不好了。
“秦溪……”郭策忙握了秦溪的手腕,却是想拉开,又舍不得放手,只声音沙哑“放手。”
秦溪:“……”要说瞎子也有瞎子的好处。
好些天没有抱过师父,她都好想抱师父了,师父身上的味道真好啊。
“我不。”秦溪手上用力,想要离师父更近一些,奈何木桶隔着让她不甚满意。
“哗啦”一声出了木桶,郭策唯一的反应便是伸手相扶……如此,秦溪整个人落了师父一个满怀!
她这才满意了,在师父的怀里拱了拱,贪念地吸着师父身上的味道,说:“好香。”
这谁招架得住?
郭策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让他彻底破防,身体颤抖地将秦溪紧紧搂在怀里,搂紧一些,再紧一些,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舒服一点。
秦溪皱眉:“……”师父力气好大,她快被闷死了……
“秦溪,你可真是要我的命了。”郭策将头埋在秦溪的耳畔,声音沙哑而惆怅。
他现在太想……可是不能。
真的是要命了啊。
秦溪深有同感:嗯,师父,我才泡了药浴,你抱得这般紧,也真是要我命了。
她非常委屈地说:“死里逃生,我不过想抱抱你,你抱得这般紧来惩罚我,到底是谁要谁的命?”
“……”郭策哑然,他转眼看着秦溪,看着她清澈纯粹的双目,明显还未开窍……
郭策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他轻轻放开秦溪,起身,提步,骤停。想了想,怕他不说清楚就这般走了,她小气的性子定会多想,说:“秦溪,我抱你,并非惩罚。相反,我那是因为太喜欢,情难自禁。”
还有,她若永不开窍,终究影响后代。他以后能不能子孙满堂,秦、郭两家的香火传承任务是否能顺利完成,可都还指望着她呢。
看来,从今日起,他又多了一个任务,慢慢引导她开窍。
哎!带孩子真难。
。
七日的光景,尹故新仅用了一日,查出前羌族族长、秦霄的生父,当时答应帮助北疆脱困的缘由,原是秦霄的生母是北疆公主,前北疆王的亲妹妹。
当初太原一战,羌族帮助北疆,等同于妹妹帮助兄长。
原本无可厚非的事,事隔多年,弄成天下伤情的局面,实属令人喟叹。
至于是谁偷了鬼医的散魂草毒害秦镶夫妇。尹故新花了整整六日,了解排查了北峡谷六年前所有行为异常、死亡异常、行踪异常之人及一切异常现象。
最终查出:“符合一切条件的只有一人。此人姓熊名伟,人称熊五。儿时憨厚耿直,因太原一战死了双亲,沦为孤儿。此后性情孤僻,常终日行踪诡秘。六年前,秦镶夫妇出事前十日晚,有人曾亲眼目睹此人去过鬼医住所,而后带着包裹出了北峡谷,再没回来。此人,必是与毒害秦将军秦夫人之人有着联系之人。”
六月的午后阳光正烈。考虑到有关熊五一事的保密性,尹故新驱散士卒,命人在热风拂面的高台上以谷草搭建了一个偌大的遮阳棚,棚内四方皆摆着座椅,约摸坐了二十余人。
鬼医作为散魂草的种植者,自然在场。他摇着蒲扇,听了尹故新的话语,蒲扇一拍脑袋,说:“听德王殿下一言,老朽想起来了!当日发现熊五去过老朽院子以后,曾检查过散魂草,少了几片叶子。老朽当时气那熊五捣乱,怒骂几句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秦将军夫妇所中之毒,确是这熊五拿的散魂草叶子无疑。”
鬼医的说词,与尹故新的断定相同。这也是北疆的散魂草为何到了居安秦家唯一的解答。
只是……熊五此人,到底是死是活,无法定论。但找到熊五,就极有可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尹故新通过别人描述的熊五特征,当场画出熊五当年的模样。
有了这张画,他伸手招来心腹,低声命道:“连夜出发,带着画像回南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找出熊五当年所到之处,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本王通通都要知晓。”
心腹点头,领命而去。
郭策静静看完这幕,深感这大徒弟今时不同往日,心思缜密,行事果敢。未来的路,想必不需要他过多操心了。
秦溪这人向来依靠师父,懒散惯了。如今仗打赢了,毒也解了,眼睛也有好转的迹象,爹娘的事有师父和师兄费心,她这个瞎子没必要跟着凑热闹。
倒是秦霄,听闻他这七日杀了许多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