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惠微愣,问:“为何不去?”
为什么?秦溪笑了。
六年了,爹娘的事天家至今也没给个说法,她为什么要去?现在倒好,北疆人一句话,天家就把她卖了。既然天家把她卖了,她进宫去哭着求着有用?
再有,爹娘走的那年,她对着佛主日日拜夜夜求,爹娘也没有一个人能活过来,从此她深知一个道理:佛主尚且求而不得,求人不如求己。
亭子的琴音还在叮叮叮响着。
“二姐的琴声近了尾声,我去同她问个好。”
秦溪说着提着步子往亭子去了。
“秦溪。”上官惠想要提步拉住秦溪,连桑一把抓了上官惠的手腕,摇了摇头。
等秦溪走远,上官惠问:“为什么拦着本郡主?”
连桑说:“将军和夫人去了六年至今是个冤案,姑娘心中对天家积着气呢,这事没解决前,她宁死也不会进宫。”
“……”上官惠蹙眉:“这么严重?”
连桑点头。
“那怎么办?”上官惠愁眉苦脸,说:“不进宫这事儿如何解决啊?”
连桑默了默,说:“郡主放心,连桑虽跟着姑娘不久,但连桑深知,姑娘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闹着玩儿,她既然敢叫狼王放马过来,就一定有解决的法子。”
“嗯……”上官惠想了想,笑了起来:“你说得对,走,我们也去看看秦子意。”
如此推理几句,两人双双放下心来,若无其事地追秦溪而去。
。
回城顺序还是上官惠的马车在前,郭策的马车后。
前面马车上,上官惠见秦溪一派悠闲,没有说话的想法,她不想惹秦溪不高兴,也就不问,闷头打着瞌睡。
后面的马车里,郭策挑了半日也挑出一个好的,想起秦溪来时的毛病,打眼看着楚非莫,觉着好像还是这个勉强入眼。
“……”楚非莫被郭策看得心中发毛,他看了郭策一路,对郭策的爱好心有余悸,他想他长得这般好看,切莫让郭策瞧入了眼。
楚非莫紧靠着角落而坐,再不敢看郭策一眼,他挑着车帘,伸长着脑袋恨不得能钻出去。
“楚公子,看什么呢?”
胡洲见楚非莫似乎看得格外有劲儿,也凑着脑袋往楚非莫那窗格看去。
“我去。”楚非莫回头对上一张大脸,吓得连忙躬身避开胡洲,挪了挪屁股,发现离郭策近了,又赶紧往角落里挤。
殊不知楚非莫满眼的怕意,郭策看着很是满意,这人也不是完全无可救药,来时他只是冷眼看了这人一阵儿,又被胡洲和连桑换着拧过两回,到底还是知道怕了。
好,好,好。郭策点了点头,且再给他一次机会,若他不惹事生非,挑个黄道吉日让他俩成亲。
楚非莫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已经得到‘老父’的认可,直被郭策满意的眼神吓得连吞两把口水,颤抖着声音大喊:“停,停,停车!停车!”
马车停了。
楚非莫惊慌失措地跳下马车朝着前面的马车追去。
“?”胡洲看着楚非莫那狂奔的样子,问:“大人,抓回来吗?”
郭策一眼看去,抓什么什么抓?抓了你给本大人找个好的?
“……”胡洲有点儿冷,觉得自家大人的性子是越发古怪了。
。
楚非莫上了上官惠的马车,伸手就想去抓秦溪的手腕:“秦子媛我跟你讲。”
连桑伸手一挡。
楚非莫也不在意,噼里啪啦说着:“秦子媛我跟你讲,那郭策有毛病啊!先前警告我别碰你,我还当他喜欢你,今日才知道他是有毛病啊!他自己不喜欢姑娘,就看不得别人也喜欢姑娘,他病得不轻啊!”
“哦?”秦溪听着有趣,问:“什么叫不喜欢姑娘?”
“他一直看男人啊。”楚非莫细思极恐,说:“自从进了西山,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些公子,我也是方才知道他居然有这种喜好!”
上官惠在楚非莫上车的时候醒了,忙接话道:“对,秦溪,这事儿你还不知道。我也看见了,郭策紧盯着公子看,太奇怪了。”
“……”秦溪吃惊不小,愣了一下,说:“都看些什么公子?”
“呃……”上官惠还在回想,楚非莫斩钉截铁说:“光捡着那些衣着深沉、面相严肃的小公子看。唉哟天啊!他这喜好太独特了,尽是些老气横秋的,我是真不知道他哪来的乐趣。要不是方才上车他一直盯着我这个好看的看,我真怀疑他除了心里有毛病,是不是眼睛也瞎了。”
“……”上官惠哭笑不得:“你看着很荣幸?可要摆酒庆贺?”
“别!”楚非莫瞠目摆手:“小爷我受不住这份殊荣,太可怕了。”
上官惠噗呲一笑,发现秦溪忽然不说话了,看样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问:“怎么了秦溪?”
秦溪回过神来,说:“楚非莫,你说郭策曾威胁你不准你碰我?”
“哦,你说那事啊。”楚非莫绘声绘色将那日马车里被郭策错骨节的事说了,又说:“你们说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上官惠点头。
秦溪也点头,淡淡一笑,慢悠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