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翔关,北朝军营。
李将军正与众位将军商议南朝军队粮草已然充足,他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这时,一名守城士兵急急跑来禀报:“不好了,李将军!”
李将军皱眉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士兵气喘吁吁,面色慌乱,道:“回将军话,南朝……南朝皇帝亲率拂云关二十万大军打过来了,现下已经到了城门外!”
“什么!”李将军面色大变,其余将军更是惊惶之下刷的一下站起身,问道:“已经到了城门外?为何现在才来禀报?”
那士兵连忙道:“一路上我们的探子都被斩杀了,所以没有提前收到消息。”
一名将军转头望向目前军中的最高统帅李将军,问道:“怎么办?陛下不在,我们要不要出城迎战?”
李将军双眉紧皱,握拳砸在桌上,“赵将军,王将军,你二人速速整军备战,其余人,跟我去城墙上看看。”
紫翔关城墙较一般城墙要高出许多,也更加坚固,城墙上,万人张弓拉弦,只等一声命令,便万箭齐发。李将军等人登上城墙,放目往外望去。
只见城门数十丈开外,漫天的沙尘弥漫下,一眼望不到头的铁甲雄狮,气势恢弘无比。那金黄色绣有“南”字的飞扬旗帜下,一眼便能看到那众人围绕中的一男一女,皆是白发,他们高坐马背,身躯笔直,明明所处地势比这城墙低矮许多,可他们投递来的目光却并非仰视,而是仿佛立在他人不可及的高处,低眸俯瞰大地苍生般的表情。
阳光透过尘烟,在他们身上拢出一层金色光辉,男子盔甲光芒耀目,浑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女子白衣如雪芒刺眼,神圣不可侵犯,给人一种天神降临讨伐凡间的错觉。他们目光凌厉,越过数十万人透空直射而来,让人忍不住想要战栗。
李将军心中一震,“果然是南帝亲临!竟然连夫人也来了!”
身后一人接道:“她已经不是夫人了,她是南朝的皇妃。”
另一人叹道:“陛下为她虚设后宫,听闻她被逐出南朝,便急忙赶去尘风国见她……如果今日,陛下在此,看到她与南帝并肩,来夺陛下的江山,那陛下心中……。该作何感想?”
众人沉默,过了片刻,有人忧心问道:“李将军,这仗打起来,死伤谁也说不准,万一她……”
李将军挥去这一片繁琐的头绪,面色决然道:“不管她是谁,既然在敌营之中,那就是我们的敌人。既是敌人,便无须顾忌。我们的责任,是保家卫国,其它的,不在本将考虑之中!”
又一人道:“这场仗,恐怕不好打。”
“不好打也得打。”李将军眉头紧皱,面色极为凝重,他望着气势如虹的南军,微微沉思后方道:“拂云关的南军倾巢而出,看来南帝此次已下定决心要取我紫翔关,我们偏不如他们所愿。这城墙高逾十丈,坚固如铁,只要我们不出城迎战,南帝他就休想踏入这城池半步。来呀,传本将令:死守城池,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迎战,违令者,军法论处!”
“是。”一人领命退下传令。
“李将军,你看,那是什么?像是马车,南帝打仗还带着这么多马车干什么?”一名将军指着南朝大军两侧闪耀着青光的马车问道。
李将军看过去,只见被三匹马拉着的以青铜打造而成看起来不像战车也不像拉人的马车的东西,此物周正四方,光秃无装饰点缀,看上去有些怪异。他不禁疑惑,眉头皱得愈发的紧了。
这时,那些散着青光的马车忽然动了,从大军两侧如青龙一般直奔大军最前方并拢,在大军之前连成一排。马车前方有一块挡板,一人之高,青铜实顶,刀枪不入。前方正中有一个极小的圆孔,而后方车门上则有一个小窗子,从外头看过去,里面黑漆漆一片,谁也不知道车内究竟是人是物?
如此多的青铜马车,拉上战场,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没人知道。他们只听见马蹄声、车辕声,声声震响,大地都仿佛震颤了一下。
一名将军疑惑道:“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从没见过有顶棚的战车!”
一名谋士拈着胡子,思索道:“这战车是有些奇怪,整体用青铜打造,看起来是好看,也坚固结实,可是车身太沉,四匹马拉着也跑不快。他们,为什么要制造这种战车呢?”
又一人道:“什么战车啊?连个站人的地方都没有!我看呐,这就是他们准备用做打不过时逃跑用的,叫逃命车还差不多。”
另一名将军摆手,语带不屑道:“管它什么战车不战车呢,我们不出城迎战,他们什么战车也无用。就当是他们摆来给咱欣赏欣赏,等打败了南军,他们落荒而逃,留下这些战车,咱再好好研究便是。”
……
南军阵营之中,宗政无忧稳坐马背,面色深沉,眼光冷漠邪侫,而漫夭神情淡漠,看不出表情,只眼眸冷凝坚定,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见城墙上敌营将帅现身,他们二人对望一眼,无需言语的默契在二人之间流转。
临行前,他们约定好,她负责破城,他负责破敌。
宗政无忧转过头,望向前方排列整齐的战车,目光幽深,似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