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一晚,明日再练。”
漫夭摆手道:“不碍事,我有分寸,你去罢。”时间对她来讲,并不宽裕。她这句身体所修习的心法与剑术都是上乘,但只习到了六成,她因为无心争斗,并未刻意加强练习,而她的皇兄,已然练到了第九层。
项影见她执意如此,也就去了。过了不到一刻钟,漫夭才起床,他便已经回来,手中拿着一把冰蓝色的剑,双手捧着递给她,那态度竟十分珍视。
漫夭接过来,这柄剑纤细灵巧,正适合女子用。剑身薄如蝉翼,剑刃之上闪耀的寒芒如冰光水银流泻,她眼光一亮,拿指尖轻弹剑身,发出“铮”的一声响,那剑气荡开,竟震人心魄。
她由衷的赞了声:“好剑!”抬头问道:“哪里来的?”
项影诚恳笑道:“以前收集的,属下好这个。这柄剑名为‘玄魄’,属下一直想为它寻个好主人,这下整好,配主子再适合不过了。”
漫夭还剑入鞘,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漫夭让人打来水梳洗,坐到镜子前,她缓缓抬头,蓦然间,那镜中的满头白发,如三千芒刺遽然扎进了她的双眼。她惊骇地瞪大眼睛,颤抖着双手慌乱地揪着自己的发丝,不敢置信。
雪一样的白,胜过了她苍白的指尖。一瞬而白头,她以为只有电视里才有,想不到竟会在她这样一个来自现代的女子身上上演。她勾唇,只觉讽刺。
窗外风声骤起,落叶飘零,她坐在镜子前,怔怔地望着镜中的白发女子出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仿佛成了一个失去知觉的木偶。
项影在一旁立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萧煞让萧可配置乌发的药,但萧可似乎无能为力。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白了头,该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其实,他觉得她这样的女子,她的美丽并不会因为白发而减退半分,反倒像是盛开在雪莲上的妖冶,让人心生崇敬,不忍亵渎。
“主子。”过了许久,项影有些担忧,轻轻叫了一声。
漫夭回神,见项影眼中神色颇为忧虑,她吐出一口气,面色释然,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不过是黑与白的分别。”说罢利落起身,拿着剑便去了竹林。
项影微微一愣,他以为她会为白发而伤心,却不想她竟如此坦然迅速的接受了这对于女子来说至为残酷的事实,白发红颜,这般潇洒,这天底下,怕也只得她一个。
幽冷的月光倾洒在这片秋日的竹林,一袭白色的身影翻飞,手中执剑挽出一朵朵清寒的剑花,剑气涤荡开去,将空中纷飞的落叶碎成粉末。她忽然停下动作,感觉自己的内力比以前强劲了至少两成,这是何缘故?她皱眉凝思,莫非无忧用七成内力为她化解体内毒素的同时也能提高她的内力?易心经竟有此神用?
过了两日,萧煞回来禀报,傅筹并未去特别的地方,每日都在书房处理由别处送来的军务和朝务,很是繁忙。直到第三日夜里,萧煞传来消息,傅筹进了宫。
漫夭换了一身夜行衣,用黑色头巾将头发包起来,以免在夜里白发太过扎眼。她和项影避开侍卫,翻墙出了将军府。
皇宫,被大火烧毁一半的森阎宫屹立在一片废墟之中,更增添了几分凄冷和萧索,周围狂风肆虐,发出呜咽声响,像是鬼哭狼嚎。
夜色正浓,一座幽黑宽敞的暗殿之中,一缕昏暗的光线沿着暗色宫灯幽幽散发而出,笼在墙边一角被四肢被四根粗犷的的铁链牢牢锁住的男子。
男子气若游丝,面色苍白,一双凤眸轻瞌,双眉紧紧皱着。长发凌乱披散,遮住了一侧俊美的容颜,而另一侧,薄唇一角凝着褐红色的血液。他身后琵琶骨被利器穿锁,完全动弹不得。
此时,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暗殿之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人。
来人步伐沉稳,面无表情地走到被锁住的白衣男子面前。见白衣男子闭着眼,连头也不抬,他笑道:“宗政无忧,你不敢睁开眼睛看本将,是因为你还是怕承认自己输了!”
宗政无忧懒懒地掀开眼皮,面色波澜不惊,嘲笑道:“论卑鄙无耻,本王确实不如你,但这并不代表你就赢了。本王只是不稀罕用那种卑劣手段取胜,更不会为达目的去利用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傅筹,你这一辈子,注定了只能孤独终老,你登上皇位掌控天下局势,又如何?”
傅筹眸光一暗,但迅速又亮了起来,他笑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自古不变的真理。后世之人,谁会管你用的是什么方法?”顿了顿,他头微扬,又道:“谁说本将要孤独终老?容乐很快会成为我的皇后,她会一直在我身边,陪我一起终老。而你的余生……只有在这暗黑空寂的大殿,铁链相陪,还回我十三年的穿骨之痛。”
宗政无忧眉头一紧,身子不自觉牵动,立刻便有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痛席卷全身,他胸腔猛震,血腥入喉,强自咽下,嗤笑道:“你真是不了解她,你以为现如今她还会陪在你身边?皇后?哼!她根本不稀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想跟她白头偕老,真是白日做梦!她爱我尚能如此决绝,更何况她不爱你!”
傅筹瞳孔一缩,胸口窒闷难言,他却笑道:“正因为她爱你,所以她才不会离开我。我有你在手上,我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