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欣怡一现身,练兵场上训练有素的守兵如临大敌,全都围了上来。
“瞎了你们的狗眼!我是大陈七公主陈欣怡!谁敢拦我,我让他死无全尸!”
陈欣怡手里捏着只血红色的蛇冠,浑身戾气,目光阴狠,咬牙切齿道。
她在桃花林幻境中受了伤,如今看来并未伤及根本。
陈欣怡如今是魏怜心的模样,虽衣裙多有破损,但那张闭月羞花的容貌配上婀娜多姿的身段,即使只是站在那里,也引人注目。
场上将士听闻她是大陈七公主,无不诧异。
“小心她手里的东西,剧毒,会腐蚀肌肤。”苏玉辙先把云凰拉到自己身后,而后扫视全场,高声道,“退后!燃起火把!”
将士们应令退后,全神戒备。
地上,“王彦”化成的腐水触目惊心,唐狄、孙尚、宋新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
场上一时静极。
云凰站在苏玉辙侧后方,与陈欣怡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对峙。
陈欣怡的背后,皇城东门的汉白玉彩虹桥上悬起一排红灯笼,和练兵场上兵士们手里燃起火把一起把深沉的暮色驱散……
陈欣怡在这里,用不了多久,韩青永便会找来。
这两个人真是太讨厌了。
要不是他们,这个时候大家应该安安稳稳地坐在皇宫里愉悦地用晚膳。
想要一劳永逸,就应该杀了这个胡搅蛮缠的狐妖。
此前,云凰还顾念陈欣怡是陈隆的亲生女儿,是陈镇东的亲妹妹,一再忍让。
可陈欣怡变本加厉,如附骨之疽,令人烦不胜数。
云凰心思数转,正琢磨是该把这可恶的陈欣怡赶走,还是直接杀了,陈欣怡突然指着她咬牙切齿道,“你们都被这个女人骗了!她不是大陈的九公主,而是父皇当年从猎场捡来的野种!”
陈欣怡的声音很高亢,充满了恶毒和愤恨,随风传遍整个练兵场,引起一片窃窃私语。
许多将士看向云凰的目光除了敬畏,更多的是质疑。
云凰心里一紧,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该不该把自己的身世公之于众。
她是飞凰仙族的圣女,身上有飞凰仙尊的圣灵,这些事,就算她明明白白说出来,肉眼凡胎的将士们也不会明白。
他们不只不会明白,还会胡思乱想,片面地把她划为妖怪、异类。
如此一来,势必军心不稳,天下哗然……
苏玉辙感受到云凰的不安,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沉静而深邃的目光温柔地看过来,对她微微扬了扬眉头,俯过头来,小声道,“别理她。既然她自投罗网,本王杀了她!”
云凰不置可否。
苏玉辙杀伐决断,向来不喜拖泥带水。
若不是此前顾及她和陈镇东的感觉,他早把陈欣怡杀了。
看到苏玉辙与云凰言行亲昵,陈欣怡越发怒火中烧,一不做二不休,再次厉声叫嚣,“陈云凰串通大陈敌国大周太子苏玉辙阴谋篡位,杀我皇兄、夺我皇位,大逆不道、罪不可赦!她……”
陈欣怡话没说完,被回过神儿来的唐狄怒声喝断,“放肆!”
陈欣怡看向唐狄,“唐将军,你本来支持我和镇王殿下,临阵脱逃定是受了陈云……”
“哼!一派胡言!就算你是七公主,你也是乱臣贼子!你与西楚前太子韩青永暗通款曲,而后又公然投敌叛国,此事人尽皆知。陛下以德服人,万民敬仰,岂是你可以肆意辱没的?此乃我朝军事重地,岂容你私入禁地、胡言乱语!”
唐狄再次打断她,义正词严道。
“投敌叛国罪同谋反,当处以极刑!”宋新道,“共谋者当凌迟处死,诛九族!”
孙尚同仇敌忾,“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廉耻,忘祖背宗、吃里扒外,与西楚前太子狼狈为奸,杀了我们陈军多少好儿郎?你竟然还好意思以大陈七公主自称,简直厚颜无耻!”
其他将士也义愤填膺,怒目相向。
陈欣怡本想煽动民意、蛊惑人心,让云凰无地自容,不想,被唐狄等人三言两语揭了短,顿时恼羞成怒,“哼,一群趋炎附势的墙头草!你们一叶障目、认贼作父,敌我不分、是非不明,我大陈的江山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软骨头沦落奸人之手!”
陈欣怡又不是头一次强词夺理,云凰和苏玉辙皆已司空见惯,话都懒得跟她说。
唐狄身为兵部尚书,乃为六部尚书之首,事无巨细掌管军政事务,近期组织军队训练校阅,场中召集了不少身手了得的将士,当即面色一沉,指着陈欣怡怒声喝令:“拿下!”
将士们刚要动手,陈欣怡面色一变,扬手就将手中的蛇冠抛向唐狄。
唐狄不知厉害,不躲不闪。
云凰大惊失色,刚要上前搭救,苏玉辙已经动了。
半空中的蛇冠被苏玉辙冻成了冰块。
那只毒冠外面被裹了一层薄冰,血肉凝固,暂时不能伤人性命。
苏玉辙将其接在手中,“这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剧毒药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无不费工夫。”
“这样就不会腐蚀肌肤么?”
云凰担心地问。
“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