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突兀又无比强烈。
平常的猫睡觉的时候,要么四腿朝天,要么伸腿侧躺,要么是蹲坐趴卧。
前两种是猫儿对周围环境比较放心,放松入睡;后一种是假寐,还保持着警惕性,时刻准备进攻和逃离。
可眼前这只虽然把脑袋放在前脚上蜷缩成一团,但它的两只耳朵比一般猫大,而且警觉地竖立着,不时微微耸动。
再则,苏玉辙发现这小家伙身上的花纹比普通花猫更漂亮,不是黑白相间,而是黄黑相间。
最有趣的是,它明明睡着,爪子却没有收回去,从脚肉垫里伸出来,比一般猫的爪子尖而长。
苏玉辙一时挪不开眼睛,脑海里有什么记忆正蠢蠢欲动,努力想破茧而出……
恍惚中,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
他推门而出,看到一个面目模糊的女子站在院子里,怀里抱着只白羽雀鹰,脚边站着一只花斑小猫。
女人冲他盈盈浅笑,招呼小猫道,“来,尊王虎,来见过你的主人。他叫苏玉辙,是大周的帝王。”
尊王虎看着他,撤后几步,又撤后几步,抖了抖身子,体型暴涨,变成一只猛虎,虎视眈眈看着他,耀武扬威的神气。
他不以为意地看着他道,“我喜欢你,并非因为你有各种神通,而是因为你是我的皇后送给我的。尊王虎?以后,你跟着我,就叫八面。”
……
记忆中断,如浓雾氲氤难散。
“尊王虎……皇后?八面?”
苏玉辙没头没脑地吐出这几个词儿来。
周子衡和赛西施面面相觑,听不懂他说什么?
“西施,别抱着它了,耽误干活。它睡着了,把它放在地上让它睡去吧。”
周子衡转头看到不少人朝这边张望,提醒赛西施。
赛西施点点头,刚要把威武放下,苏玉辙不由自主伸出手,把威武抱进自己怀里。
“陛下,你喜欢这只猫?”
周子衡好笑地看着他。
“嗯,你不是说他跟了我好几天么,看样子是只无家可归的野猫,带回去养着无妨。”
苏玉辙顺
。着猫头抚摸了两把,一直没着没落的心竟无端安稳了许多。
威武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苏玉辙的气息,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他也正低头凝视着他,若有所思的神色。
威武险些泪目。
此前,苏玉辙很少抱他,说他的怀抱留着抱女主人……
威武转头四下看看,还是人太多,不便和苏玉辙倾诉衷肠,还是先睡一觉,等晚上单独相处时再说。
这么想着,威武肚皮一翻,换了个无比舒服的姿势呼呼大睡。
苏玉辙被它憨态可掬的模样逗笑了。
“陛下,这段日子没见你像今天这么开心。”
周子衡有感而发。
自苏玉辙独自一人从西晋太玄门回来,昏睡三天三夜后醒来性情大变。
虽说此前的苏玉辙也不苟言笑,只有和陈云凰在一起时才和颜悦色,但至少和他们这些心腹兄弟在一起时,很是平易近人。ωωw.cascoo.net
可苏玉辙竟然想不起自己曾经娶过亲、立过后,对女人的靠近十分反感。
但凡千方百计讨好他的女人,他轻则如对待越貂婵一样小惩大诫,重则直接一招毙命,吓得一时之间,名门闺秀们谈君色变,再也没哪个女人敢有非分之想了。
对女人冷酷无情,对文武大臣的态度也有所不同。
以前的苏玉辙礼贤下士,察纳雅言,且擅于制怒。
只要臣子不像甄鸿那般狼子野心大逆不道,他一概以礼相待,从不会喜形于色或者咄咄逼人。
现在的苏玉辙比之前少言寡语,但雷厉风行、杀伐果断、说一不二,更多了几分帝王威严。
他要种田,无人敢拦;他要西征,无人敢阻。
寡言者贵,他一言九鼎,任何人不敢非议,就是他周子衡,此前还敢斗胆进言,如今,苏玉辙不问他的意见,他不敢像之前一样随意上谏。
就像苏玉辙亲自监督垦荒,每到一处,他都在田间地头搭个简易的茅屋,晚上席地而卧,白日躬耕田园,乐此不疲,并引以为荣。
若是之前,他一定苦劝苏玉辙回朝理政,不要当农民
。,堂堂一国之君,这般实在有失身份。
可他硬是没敢劝。
现在看来,幸好他没劝。
苏玉辙以身作则,立竿见影,不只短期内恳荒复种,而且深得民心。
朝堂上下万众一心,政令通达,前所未有……
周子衡正感慨万千,就见苏玉辙轻抚着威武的胸腹,笑容灿烂道,“嗯。战事告捷,良田复垦,政通人和,国泰民安,自然可喜可贺。”
周子衡连连点头。
赛西施见苏玉辙心情不错,就想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吐为快,可周子衡握着她的手,不时紧攥一下阻止她。
“赛小姐,你与监国大人情投意合,御史大人意下如何?”
苏玉辙含笑看向赛西施问。
赛西施也不扭捏,直爽道,“他早盼着把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