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陆其野有任何反应,房间内又传来左千铭的声音。
“老嫂子,你说的没错,对于文绣、阿遥和你们而言,我就是那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自从当年阿遥去世后,我日日都在忏悔我做过的事啊。
当年,我来看你和孩子们,你闭门不见,我心知你是恨我。
我便不敢再来打扰你和两个孩子的生活。
后来我就每年都会存一笔钱到个账户里,想着有一天,等两个孩子长大了,要结婚的时候,就把那些钱给他们,算是替阿遥尽一份父亲的责任。
老嫂子,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也是活在良心的谴责中,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的。
其实,当初我以为阿遥过个几年就能出来,我会把公司好好经营,等他出来,再和我一起打拼的。
我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就郁郁而终了。
当初,得知他去世的消息后,我悲痛欲绝,是想过要去自首的。
我不想他,人都没了,还要替我背着黑锅。
他那么正直善良的人,不该被人抽脊梁骨的。
可是老嫂子你知道吗,芃芃她一直没从文绣的死中走出来。
她不说话,不笑,每天活的就像个机器人,我害怕啊,我怕她没了我,会活不下去的。
所以我昧着良心没有却认罪,我陪着她到全国各地去看病。
终于,她在经过系统的治疗后,恢复了往日活泼的性子,可是她因为看到文绣在血泊里,受的刺激太大,虽然性格恢复了,却还是得了失色症。
从那之后的十几年,她的世界里,只有黑与白。
无论我带她去了多少国家,找了多少位医生,都无济于事。
这么多年,我拼死拼活的把千遥实业转成的左氏集团做大做强,就是希望有一天,如果我不在了。
芃芃她能够有个庇护。
我以为,她所受的苦,是因为我曾经欠下的债。
可是,老嫂子,我却没想到,小野的出现,竟然让她的失色症无药而愈了。
她去了北城,找到其野那孩子,和他相处了半年多,如今,两个孩子在一起了,我这颗悬了一辈子的心,终于可以安稳的落地了。
所以,今天我舔着这张老脸,不请自来,不过是希望老嫂子看着文绣和阿遥的面子,不要拆散两个孩子的缘分。
不要因为我,让他们这些小辈儿,再受苦了。
我今天和老嫂子保证,等芃芃和小野结婚了,左氏集团我会全都交到小野的手上,用来弥补我当年所犯下的罪啊。
要打要骂,老嫂子尽管对我试使出来,只要不伤害两个孩子的感情,我都会非常感谢你的啊。“
他亲生父亲用来伤害他们母子三人的利刃,根本不是为了护着一个子虚乌有的破坏他们家庭的女人,而是为了保护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儿。
他的父亲,为了守护别人的女儿,放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么多年,陆其野带着对陆遥的恨与怨,牟足了劲要为母亲争口气,为陆昭连分担肩上的担子。
如今,却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个笑话。
就连他人生中,第一个想要真心相守的女人,都只是把他当做是能够治疗她失色症的药引罢了。
原本十指紧握着的手,被陆其野缓缓放开。
他凝着眉,冷眼看着一旁面色惨白的左芃芃,一语不发。
他等着她给他一个解释。
都到了这一刻,他竟然还希望,他听到的这一切不是真的。
左芃芃知道他定是误会了她,以为她根本不是爱他,才和他在一起的。
可是,她此刻又能说什么?
最初的相遇,她的确对他的好奇多过喜欢。
一切的开始,真真切切的是她心存利用,想要搞清他对于自己失色症的意义。
纵使后来她对他的爱,都是真的,也洗脱不了她动机不纯这件事了吧。
左芃芃的静默,看在陆其野的眼里,等同于心虚和默认。
陆其野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弱智。
难怪,她之前不要他公开他们的恋情,难怪,她当时可以果断的转身离开。
一切的缘由,不过是因为,在她眼里,他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药引罢了。
陆其野泛着微光的半月眸子,渐若寒潭,他附身在左芃芃耳边。
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毫无温度:“原来,你根本就不是爱我,才接近我的。
在你左大小姐的眼睛里,我就是一个可以治病的药,有些低贱的利用的价值。
你和你那位董事长爸爸,还真是留着相同的血。
自私又无耻……“
左芃芃微扬着脸,嘴角用力咬着唇边,她想开口解释,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左家和陆家的纠葛,无论从哪里看,她都是那个最没资格,求得他原谅的人。
是她的存在,让他失去了父亲。
又是她的自私,让他以为自己被人利用。
陆母:“拿走你的脏钱,当年你为了你的公司害死了文绣,又害得阿遥入狱抑郁而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