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月给柳编厂的工人放假了,魏丰年给养殖场的工人轮流休假,因为鸡得有人喂。王葱花的酱油作坊也放假了,她的酱油生意也做起来了,不但零售,还往县里各个厂子送酱油,国营商店都进她的货了,她现在雇了两个工人,忙的不得了。
她为了回馈村人,王祥寨的人吃酱油半价,但是王胜春家吃酱油免费,王胜春不肯,王葱花说,你难道让我欠你的情一辈子吗?就不能让我回报一点?
因双抢都各忙各的,王胜春有半个多月没见张素素了,柳编厂开业了她也没来上班,可把张大海给急死了,催着王胜春去她家看看。
王胜春也想知道她为什么没来上班,就决定应张大海的话晚上去她家看看。
晚饭后,她把张大海交代她的事悄悄跟魏丰年说了,魏丰年说去看看也行。
王胜春看魏丰年兴致不高,就说:“那既然答应大海哥了,咱就尽量撮合他们吧,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嘛,走,一起去她家。”
夫妻俩就一起去张素素家。
他们一进门就觉出不对劲了,张素素公公跟她婆婆并排坐一边,张素素独自一边,小女儿乖乖的坐在床上玩一只木头做的小鸡。
看见魏丰年两口子进来,他们都低低的打了一声招呼让小两口坐,又都沉默不语了。
魏丰年就疑惑的问:“大爷,大娘,这是有事吗?”
张素素婆婆就冷哼一下说:“丰年,你来的正好,你来评评这个理吧。”
张素素脖子一梗,娇俏的脸儿别向一边。
张素素婆婆气呼呼的指着她说:“丰年,胜春,你们看看,这刚死了男人才一年多呀,她就打扮的跟城里大小姐似的,今天还烫了头,你说像话不像话!”
王胜春这才发现,张素素烫了头,还穿了一件水红色的的确良小衫,这确实不该是一个刚丧夫小寡妇应有的样子。按规矩,她得给他丈夫带孝三年,不能穿红戴绿的。
这时张素素不忍了,她杏眼圆瞪朝婆婆开口:“我说娘,照你的意思我当了寡妇就得穿的跟孝子似的,还整天哭哭啼啼的,那是不是还得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呀?不吃不喝也不行,我该一头撞死到你儿子坟头上,当个贞洁烈妇……”
“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她婆婆气的脸都白了。
魏丰年蹙起了眉,他一个大男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家务事,只好用眼神跟媳妇求救。
王胜春呵呵笑着抱住张素素的肩,劝她说:“素素嫂子,你别跟大娘急,好好说嘛。”
张素素胳膊一甩说:“我还跟她好好说,你问问她今天办了什么事,我要不是怕邻居看笑话,早抱着我闺女回娘家了。”
其实,张素素公婆知道不是张素素“好心”不回娘家,是她娘家根本没她的容身之处,她一个老娘跟着哥嫂过日子,哥嫂生了一大群孩子,一大家子就那两间土坯房,她回去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她这句话一点没吓住公婆。
张素素婆婆抖着手指跟魏丰年小两口告状:“丰年,胜春,既然她说出来了,那我就跟你俩说说情况吧,今天上午她一个表姐来找她,说是给他介绍对象。她要是再找其实我老两口没意见,只是她得等我儿子三年以后再找。你俩都说说,这男人死了一年,她一个女人家就准备改嫁了,是不是太急了呀?我这当婆婆的听了心里啥滋味呀?我能不数落她那个表姐一顿不……她居然不知道害臊,还说她自己的事她自己说了算,我管不着。”
王胜春听了心里一格噔:呀,大海哥有竞争对手了。
这时张素素也拉着王胜春倾诉:“我表姐就是来看看我,顺便跟我提一下,也不是让我现在就改嫁,她还不让我们姊妹们说话了,她管的太宽了吧!”
她婆婆暴跳起来叫:“我管的宽?你要是张三李四家的媳妇你让我管我还不理你这堆臭屎呢,你是我家儿媳妇我就有权管你!”
张素素毫不示弱,她也跳起来叫:“你别仗势欺人,我跟你儿子是两口子,你儿子能管我,他不在了就没人能管我,我平时听你们的是尊重你们,不是怕你们!”
张素素婆婆气的嘴都歪了:“好好好,你本事大,我管不了,我老了,管的多了讨人嫌,我也不在这碍眼了,老头子,走,咱搬回咱老院住去,以后各管各的别生闲气。”
说罢就去那屋收拾东西了。
王胜春待要挽留她,毕竟她老两口子一走,这个家里就剩孤儿寡母两个人了,这空荡荡的家张素素不恓惶吗。
但是张素素强硬的说:“走就走吧,省的你看见我就烦,再把你气病了你娘家侄子又该找我的碴了。”
眼看劝不下了,小两口只好看着看着张素素公公跟婆婆收拾收拾行李扛着走了。张素素小女儿下床追奶奶,被张素素抱在了怀里。
王胜春就让魏丰年去安抚一下二老,她留下来打探情况。
她帮张素素哄好孩子,劝说一番等她平静下来,就悄悄的问:“你表姐给你说的那个人是什么情况呀?”
张素素一听这个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润,她娇笑着说:“人我也没见过,表姐说那人是个见过世面的,会跳迪斯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