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利心热呀,这不素蓝病了半夜她还跟着去找魏海洋呢,还住在医院照顾素蓝,咋对亲舅这么狠心呢?
红燕一听大伙问她,就气呼呼的把原因说了出来:“你们不知道,这事我从来没跟谁说过,我表舅太令我伤心了。”
然后她讲了她小时候的一桩事。
那一年,我才十来岁,家里打农药,我家没有打药桶,我娘让我去乡里的表舅家借打药桶,我就走路去了。我走了五六里地土路才到了表舅家,大热天的,我又热又渴还走饿了。
表舅家上着院门,我奇怪这大白天咋上着院门呢?我是来借药桶的,也不顾得多想,就砰砰敲他家院门。
我表舅把院门打开了,一阵扑鼻的肉香迎面而来,然后我就看到表弟,表妹和表妗子围坐在院子里桌子前吃着烧鸡。表舅砸吧着油嘴问我啥事,我说明来意,他也不让我进家自己就进去给我找药桶了,我就站在门口等他取打药桶给我。
可是我又渴又热,还馋。那时候我可从来没有吃过烧鸡。
我忍不住朝院子走去,妗子跟表弟表妹看见我进来了都一脸抗拒,我就怯怯的说我渴了,妗子朝压井处指指让我去喝水。
我咕咚咕咚喝了一通凉水,肚子里却更饿了。就两眼盯着他们吃的烧鸡看。
桌子上,一张泛黄的牛皮纸上面盛放着扒开的烧鸡,牛皮纸中间被烧鸡的油浸透变成了深褐色,焦黄的鸡皮包裹着白色的鸡肉,表弟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按着烧鸡狠狠的扯了下来,然后突然望向了我,我太想吃了,我竟然慢慢来伸出了手,但鸡腿没有送过来,而是放到了表弟的嘴里,然后大口的撕扯着,咀嚼着。
我羞的差点哭了,被妗子和表妹看到后也是自顾着嚼着嘴里的烧鸡,如果我是空气也就算了,但我是人,我说大不大说校也不小了,而且我从小就自尊心强,现在我都心疼那时候的我。后来,表舅拿来了打药桶,看到了我伸出的手,很是疑惑,我赶紧把手放到头顶抓了几下头发来缓解自己的尴尬,而表舅说出的话更是让我难受:“真不会来,快走吧!用完打药桶赶紧送过来,别给我弄坏了。”
“你们不知道,听到这句话我多委屈,但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我接过打药桶背上是一路奔跑着回来的,进家门看见娘就跟她说了刚才我在表舅家的遭遇,我娘却说,等过年了一定给我买个烧鸡吃,以后不再让我去表舅家借东西。
你们不知道,这么多年我都没理过我舅,过年走姥娘家见到他我也爱理不理的。哼,病了想让我领他去找魏海洋,做梦吧。”红燕说着气的眼圈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