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女儿不知道大姐姐给你看了什么,让您又改变了主意。可是,大姐姐做了那些事就是做了,父亲即便是想姑息大姐姐,也没必要用这种方法吧。”楚若依见楚定渊变了神色,当下就委屈万分的出声道。
楚月兮又做了什么幺蛾子?竟然又让父亲变了个神色!
见楚若依神色略有不满,楚定渊抬起头来,沉声解释道:“不是如此,二丫头你误会了,今日这事,确实不是你大姐姐所为。你姨娘的膳食问题,同她,没有半分的干系。”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头的纸张递给楚若依,让她看个清楚。不是他偏帮谁,也不是他要姑息谁,而是事实如此,这两张纸放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做出如此判断。
楚若依不以为意的接过纸张,眸中尽是不屑之色,可她才将将看了一眼,便立刻就变了神色。她震惊万分的看着楚月兮,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见她这般模样,老太太心里头也着实是有些奇怪了,她瞥了楚若依一眼,皱眉道:“真是没个出息,怎么看了两张纸神色就不对劲了?”
一边说着,老太太一边伸手过去,二话不说便将楚若依手中的纸张扯了过来。看到第一张纸时,她微微愣了愣,不解道:“这有什么?不就是按照那菜单抄了一份么?”
“这个,是二丫头的字迹。”见老太太神色不解,楚定渊当下就出声解释着,楚月兮两姐妹的字,都是由楚定渊经手指导的。
故而,楚定渊对楚月兮姐妹的字迹十分熟悉,即便是楚若依的字迹,他也是识得的,
听了这话,老太太皱了皱眉头,将另外一张纸拿出来,这才刚刚一看,她便震惊万分的瞪大了眼睛,若说方才她还觉着不屑,现如今,确实着着实实被惊到了。
不为别的,只为这一张纸上的字迹,同李玉兰的别无一二,可以这么说,若是让李玉兰本人来分辨,或许都分辨不清楚到底哪个是她自己写的,哪个又是楚月兮写的。
见到了这一张纸,老太太也终于明白为何楚定渊那样笃定,笃定这件事不是楚月兮所为。
毕竟,楚月兮既然都已经能够写出李玉兰的字迹了,为何不直接用李玉兰的字迹去写那菜单呢?有了这般本事,即便是傻子,也断然不会用自己的字迹去害人吧。
故而,老太太此时即便是恨不得好好教训楚月兮一顿,也沉默不语了。这件事,或许还当真同楚月兮没有关系。
一时间,家庙里头便静了下来。楚若依见形势不妙,眸中当下就有些慌乱了,她紧紧的捏起拳头,咬紧了后槽牙,眼底尽是数不尽的恨意与不甘。
楚月兮这个贱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她的字迹?!又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学会了姨娘的字迹?!这个该死的贱人,心计未免也太深了!竟然用这一招来对付她们!
此时的楚若依,满心里想的都是楚月兮竟然背着她学会了模仿这么多人的字迹,可却完全忘记了,如若不是她与李玉兰设局陷害楚月兮,楚月兮亦不会在众人跟前使出这个本事来。
反正,在她心里头,楚月兮胆敢反击,就是该死!
楚若依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楚月兮,眸中尽是无尽的恨意,咬牙切齿道:“大姐姐,妹妹怎么还不知晓,你什么时候竟然别有用心的模仿了这么多人的字迹?”
“我的,父亲的,姨娘的,大姐姐你到底是在图谋些什么?竟然苦心将字迹练的如此相像?!”
这该死的楚月兮,她还是小瞧了她!
“二妹妹,你惯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怎么?我会模仿这些字迹就是别有用心么?”楚月兮眸光淡淡,毫不掩饰的冷意朝着楚若依而去。
只见她眸色锐利,冷声续道:“我会父亲的字迹,是因为父亲常年不在府中,我因为思念父亲,便一遍遍的阅读父亲的来信,一遍遍的抄录下来。”
“会姨娘的字迹,是无数次无辜被姨娘惩罚,照着姨娘的字迹罚抄女戒,罚抄烈女规。至于会二妹妹你的字迹,难道二妹妹忘记了?当初先生每日检查课业,你便让我替你做,日日都如此,二妹妹竟不记得了么?!”
这些事情,楚月兮半点都未曾隐瞒,亦未曾改动分毫,她之所以会这三人的字迹,都是因为如此。
听了楚月兮的话,楚若依的回忆似乎被勾了起来,她回想起以往少时,似乎确实是诓骗着楚月兮帮她完成课业。
哪曾想到,楚月兮竟然就因为这件事情,便学会了她的字迹?!到了此时,楚若依才知晓什么叫做后悔不迭,她当初就不应该为了一个小小的课业,便让楚月兮去学她的字迹!
不然,现如今楚月兮也不会将她的字迹模仿的这么像!
楚定渊听了楚月兮所说之话,也不禁想起前几年他在戍守边疆之时,每每离开府月兮对他的思念以及不舍。
每隔一个月,他便会给家中去信,每人都有一份。可他还不知晓,月兮竟然每每都会抄录他的信,以至于她现如今将他的字迹仿的这般像,竟然如同他所写那般。
想到这里,楚定渊面上尽是感动之色,看着眼前已然亭亭而立,却虚弱不堪的女儿,他眸中闪过浓浓的愧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