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史睨了一眼那大理寺卿,对于他的为难半点不放在心上,淡淡开口道:“寺卿大人,为官者,就是应当尽自己所能为百姓继续帮助。本御史不要你给什么帮助,不过是让你做自己本职的事罢了。”
“如此,你都这样为难?看来,应当好好儿给皇上禀告一二了。”
他不是以负责此事的身份呆在这里的,而是以被害者父亲的身份站在这里。现如今这话,必须是大理寺卿说,才合规合理。
听了这样一番话,大理寺卿心里头啐了一口,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看着楚定渊支为难道:“楚将军,按照规定,正室恶意杀害府中姨娘的,处两年关押并赔偿。杀害府中奴婢的,可同家人商量之后,再决定私了或报官。”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犹豫片刻继续道:“而杀害五品以上官家小姐的,则得由我们大理寺记录在案,若无疑问,以命抵命。若有疑问,将此事上报,由皇上决断。”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楚依岚究竟受什么惩罚,得看这姨娘到底是判成什么身份。也得看秦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可现如今秦家的态度还不明显么?他们是铁了心,要让楚依岚给他们死去的女儿陪葬。
大理寺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其实要他来说,现下这些烦心事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
也怨这楚夫人,你说你害小妾就罢了,用些高明点的法子啊,不要把证据明晃晃的摆给大家伙看嘛。至少,也得把自己摘干净吧?随便推个丫鬟出去替罪也行啊,怎的偏偏就弄到这个地步了。
他都见得多了,这大富大贵之家啊,哪家后宅里头没有点勾心斗角,又有哪家宅院里头的女人手上没有沾上几条人命?虽说杀人偿命,可使点手段推个丫鬟奴才就摆平了嘛。
但凡这楚夫人手段厉害些,事情就不会弄到这个地步去。
想到这里,大理寺卿长长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楚定渊,沉声道:“楚将军,你应当知道我说的意思了。尊夫人究竟要怎么处置,还要看死者是什么身份。”
只要秦家愿意松口,这件事情就能够以大化小,轻松了结。
大理寺卿的话音刚落地,还不待楚定渊回话呢,老太太便杵着拐杖挡在了那大理寺卿跟前,冷声道:“这人是黎白,是我们楚家买过来的奴婢,即便成了姨娘,也是我们楚家的奴婢。”
她说到这里,一双眸子尽是冷意,瞧着秦家老两口嗤声道:“这人,你们说是你们的女儿就是你们的女儿?什么都由你们说尽了,证据呢?你们夫妻二人的话,分明就是假话!”
想在她定国将军府撒野,也不看看她是谁?只要她一口咬定这人是黎白,秦家又能够有什么办法?不过是打杀了一个奴婢,要什么以命偿命?
这话落入秦老夫人耳中,犹如放入了火药一般,轰的一声就炸开了。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眼瞳里尽是愤怒之意,手底下的力道有加大了,那簪头已经浅浅插进了白晰的脖颈之内。
鲜血犹如小蛇一般,顺着脖颈蜿蜒而下,白与红交织在一起,形成窒息的对比。让人只单单一瞧,便瞳孔皱缩。
“你们,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你们不把我女儿的命当命是吧?!那好,我自己报仇!”秦老夫人狠狠的瞪着前方的人,怒声嘶吼道。
众人一见她如此动作,当下就凝住了心神,楚定渊当下就变了神色,伸出手连连制止道:“秦老夫人,你别急,你不要伤害岚儿。你也是母亲,不要伤害她,她腹中还有未出世的孩子。”
他一面说着,一面朝着前方缓缓移动,可是秦老夫人现如今精神紧绷到极致,哪里会让他如愿靠近?
“你退后!谁在敢靠近一步,我手中的簪子立刻插进她脖颈中。”秦老夫人拉着楚依岚不停的朝着后头退,手上的力道也越发的大了。看着不停靠近的楚定渊,以及恨意满满的老太太。
她登时就冷冷笑了两声,啐了一口:“好一个泼皮老太太,还以为这定国将军府是忠实人家,没成想到,竟是这般仗势欺人的一群东西。呵,想拿捏着我女儿的卖身契来要挟我么?”
“你们打的好计谋,可是自从你们害了我女儿性命那时起,我便是要豁出命去让你们以命偿命的!”
她今日即便是不要这一条老命,也一定要让这楚依岚以命偿命!否则,她日后又怎的有脸去见她可怜的书愉?
秦老夫人微微仰了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拿着簪子的手微微扬了起来,似乎是准备对楚依岚动手了,就在她打定主意之时,突然传来一道冷静万般的女声,生生的止住了她的动作。
“秦老夫人且慢,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众人循着声音朝前方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在黎白尸首跟前捣鼓了许久的楚月兮。听了她方才那般话,莫说是秦家,便是大理寺一行人也是微微皱了眉头。
这楚家大小姐是要做什么?明明一切真相都摆在了眼前,现今说这等话莫不是还想为自己的亲娘开脱?
在无数鄙夷与不屑的目光中,楚月兮抬着清澈的眸光看向众人,清声解释道:“方才仵作已经证实了,姨娘是被茶杯中的毒给毒死的。这毋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