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嘲的笑出声来,那双一直都骄傲无比的丹凤眼,终于沁出了点点服输的泪花。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看着眼前人即将踏出房门的背影,她再次嘲讽一笑,尖声道:“皇上,即便你心里有别人又如何?那人心里可没有你。你同臣妾一样罢了,只不过空有一心单相思。”
离震天本来半只脚已经跨出屋门了,可是听了这话后,他当下便顿住了脚步。原本就带着怒火的面颊,瞬间便变得阴鸷无比,他缓缓的转过头,一双眸子似乎是要噬人一般。
只见他面颊紧紧绷起,后槽牙似乎要被咬碎:“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离震天双手紧捏,袖子之下是青筋突起的手臂。似乎只要皇后再重复一遍之前的话,他就定然会将这个陪伴他走过风雨的发妻就地格杀!
以往的回忆在皇后脑海中浮现而出,看着身前丈夫噬人的眸光,她只觉着心像是被人放进了冰窖之中。
她抬起那一双素静的手,惨淡的笑了。为了眼前这个人,她十余年未曾用最爱的凤仙花汁涂过指甲。只因为他说了一句,他喜爱不涂指甲的女子。
其实哪里又是喜欢不涂指甲的女子呢?分明就是他心里的那个人,不喜涂指甲罢了。
皇后晃了晃神,低低笑了一声:“看来往后,这凤仙花汁要照常备起来了……”
她的话音特别低,以至于离震天就站在她身前,却压根儿未曾听清楚。他只知晓眼前的皇后嘴角动了动,似乎在笑。
离震天皱起了眉头,强压住心头的怒意,沉声道:“你说什么?”
皇后摇了摇头,垂头轻轻笑了笑,旋即抬眸瞧着年前的人,轻柔道:“皇上,您难道觉得,臣妾跟了您这么多年,禁地里面的东西是什么,臣妾真的半点都不知晓么?”
明明是在谈论离震天的禁忌,可是皇后嘴角处却带着明媚至极的笑。现如今的皇后与往日雍容端庄的她,似乎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以往的她,是不会让这样的明媚张扬笑容出现在脸上的。
离震天听了皇后的一番话,如蒙大敌一般,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紧绷。他瞪着一双嗜血的眸子,狠狠的盯着皇后,一字一顿道。
“你,知道些什么…?”
“哈,皇上定然很震惊吧?皇上以为自己把宫内的人瞒的密不透风,可是这宫中但凡是资历老一些的人,谁又对禁地没有半点了解呢?也就是新进宫的人会天真的认为,自己真的受君王喜爱呢。”皇后看着离震天,语调轻缓的说出这一番以往她绝不会提及半分的话。
看着离震天满脸防备与阴鸷的模样,她心底似乎更加愉悦了,当下便轻声一笑:“皇上,若是以往身为皇子妃的我,或许还不知道这些秘密。可是臣妾现如今掌管六宫整整六年,对禁地这个地方,难道不会有什么打探么?”
“臣妾其实特别想知道,先皇若是知晓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做出现如今这般举动。会不会气的从皇陵里爬出来?若是定王当真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您这个皇位又可还坐的……啊”
皇后的一番话还未说完,离震天便杀意满满的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狰狞的冲着她笑了:“皇后,看来朕这些年对你的宽厚你根本里不珍惜啊。你说说,你还知道些什么!啊?!你给朕说说!”
怒吼声从宫内传出屋外,让守在外头的宫人们浑身一震。帝后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传出如此激烈的争吵声,他们不敢多言,更是不敢多闻,具都只能垂头装傻。
离震天咬紧牙关说完这一番话后,便狠狠的对着皇后狠狠一挥手,将她扇倒在地。皇后整张脸被扇到了另一旁去,鲜血顺着被打破的嘴角滑下。
她抬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净,随即低低笑了声:“皇上,您难道真的认为您能够将天下人都瞒过去么?一个大活人,难道真的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么?别说其他人不信,即便是您也不会相信吧。”
“不然您也不会这样紧张禁地,但凡定王一进宫,你就必定会加派人手将禁地守住,这难道不是心虚的表现?您本就知晓这是违背人伦之事,可是您却坚持要将那人囚禁在那里。”
说到这里,皇后也不管离震天那杀人般的目光,略有些奚落的笑了笑:“臣妾斗胆猜一下,您这样做,或许有一部分是对那人的执念,可是……更多的是将她当成筹码吧。”
这些话犹如最后的一根稻草,彻底将离震天的最后一丝容忍给压垮了。他上前两步,弯腰而下,一把就掐着皇后的脖子,将地上的人缓缓提了起来。
皇后感受着脖颈处的窒息感,看着眼前狰狞无比的离震天,她艰难的张了张嘴,扯了一抹笑出来。
“皇上……臣妾说对了是吧…?哈,说的……也是,毕竟除了她……谁又牵制得住已经彻底崛起的…定王呢。”
离震天狰狞的瞪着皇后,狠狠的裂开嘴角:“皇后,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知道了他的多少秘密?!
感受到眼前枕边人浓烈的杀意,皇后丝毫不惧的扯开朱唇:“呵……皇上,臣妾稳坐皇后之位……靠的……可不是您的容忍。您…别忘了,现如今国库空虚……若是没有臣妾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