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兮欣喜的拿起那香膏,那一双水润的眸子已然泛出了光亮来,嘴角处更是漾起了发自内心的笑。
“月兮多谢余老馈赠。”
她对这个香膏实在好奇,着实想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一个小小的香膏竟然有这样的作用,着实让她有些惊讶。
还有那陶家老二的病,连余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完全无法根治,只能用药来减轻陶家老二每次发病的症状。
楚月兮拿着手中的香膏,微微蹙起了眉头陷入沉思之中,香,刀疤男人,这些东西好像总是在若有若无的萦绕在一起。
她总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一只手,在暗暗的控制着事态发展一样。
“余老,你知道黎家么?”
余老动作微微一顿,那写满了岁月的脸上,泛出了些许怀念之意:“黎家啊?可是第一制香世家的那个黎家?”
“就是余老口中的黎家,余老知晓?”楚月兮点点头,认同了余老的说法。
余老笑出声来,轻声道:“当初的黎家何等风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黎家的美人香那可是稀罕物件儿。”
“将宫廷里的制香阁都比了下去,这黎家不可谓是不厉害啊。”
他话语简单,却清晰的将黎家以往的盛况描绘出来,一个鼎盛无比的制香世家,似乎就这样展现在了楚月兮的眼前一般。
楚月兮讶异了一声:“咦,余老你可否细细一说?”
对于黎家这个制香世家,她着实是好奇得很,作为制香家庭来说,明明已经位于巅峰之位,却一夜之间倾覆。
男的发配边疆,女的则充作官妓,什么荣华富贵,锦绣前程,统统都随着先帝的那道圣旨而烟消云散了。
比起株连九族来说,他们也就是保住了命而已。
余老摇头笑了一声,眸中充斥着淡淡的悲凉:“有什么好细细一说的呢?没什么好说的。又何止他黎家家破人亡?家破人亡的人家,多了去了。”
“有的人家,就因为父辈曾经侍奉过前朝皇帝,便被着上面的人一个指令发下来,整个家破碎的不成样子……”
他说的缓慢,却充斥着满满的悲凉,随意一看或许会以为他是兔死狐悲,可细细探究便会发现,那是由内至外散发的悲凉与忧伤。
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看着余老面上的忧伤,楚月兮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她将手中的香膏放好,旋即敛下眸子寻了个由头走出去。
她本是无意问起,哪成想竟然牵动了余老心中的悲伤事,这等情况下,她实在不该多言了,让余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最佳。
楚月兮刚刚出了门,便遇见外头的余遥背了些竹筒回来。长袍青衫的谦谦公子,走路做事都带着一股清流之气,怎么也不像是大山里养出来的孩子。
也难怪,她总觉得余老与余遥这祖孙俩与村子格格不入,原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
余老说的那些事情,她其实在史书上有些许了解,也曾经从父辈口中听过,不过也都是只言片语。
先帝曾在一次前朝余孽的刺杀中受重伤,苏醒过来之后,便开始疯狂搜罗前朝余孽,但凡是祖上与前朝皇廷特别亲近的人家,统统都逃不了一死。
这一次事件,被大家称作“大清扫”,在“大清扫”之中,有许多家族的身家性命都一一断送了。
或许有一些确实是心怀不轨,可是大部分的家族,都是被白白冤死的。
但黎家不是,黎家其实是在大清扫之后才落马的,黎家大厦之所以倾塌,是因为黎家三公子杀害了平阳公主。
如此,有着荣华锦绣的制香第一世家才突地坍塌了。
其实,“大清扫”的命令并不是先帝提出的,而是当时身为大皇子的皇帝——离震天提出的。
并且是由离震天自己,带领着手下的一众人马,在整片离国大地上开始了疯狂的搜索。但凡是与前朝扯上了关系的人,都被一一斩于马下。
在“大清扫”期间,无数冤魂便在离震天的刀下诞生了。
就在楚月兮思索之际,余遥便已然走进了,只见他利落的将背箩放下,将竹筒抱在怀里走上前来,眉宇间充斥着淡淡的忧虑。
“月兮姑娘,你确定这个自制的竹筒烟花有用么?这都已经第三天了,还没有一点动静。”
楚月兮盈盈一笑,自然的接过那些竹筒,轻声道:“有没有用好歹试一试,有用最好,没用的话,等我一年半载之后锻炼好了身体,再出去。”
她话语轻松,貌似毫不在意是否能出去一般,那般的云淡风轻,不由得让余遥微微愣了神。
楚月兮走到凳子坐下,旋即将竹筒放到地上,聊起袖子便拿起一旁的锥子开始敲敲打打。
青丝从额间滑落,丝丝缕缕的坠在白玉般的耳垂旁,清风从耳边拂过,带来了些许淡淡的花香。
山中生活,其实最是好滋味,无忧无虑也没有阴谋算计,若是心无挂念的话,这里倒不失为是一个好住处。
可是,她还有需要守护的人,她不能留下来……
夜幕很快降临,月牙儿晃悠悠的从山脚爬起,犹如含羞带怯的小姑娘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