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贵妃得了消息,急忙去慎刑司救人,可却依旧晚了一步,当他们赶到慎刑司时,凡泸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凡柏清与张知使了浑身解数,却依旧未能将凡泸的手脚恢复如初,莫说是行医用药,便是捏筷子这样简单的事,凡泸都做不了。
本是一届医学天骄,却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废人,凡泸无法接受这般的刺激,便服药自尽了。
在凡泸自尽之时,凡里才刚刚一月,凡泸妻子与丈夫乃青梅竹马,素日伉俪情深。在凡泸去了之后,便也随他一同去了,独独留下只足一月的凡里。
而凡夫人因为受不了儿子儿媳的骤然离世,便一病不起了,情况更是每日愈下。
因为凡夫人心中悲痛,整日整夜里沉浸在儿子儿媳俱丧的痛苦中,所以无论张知与凡柏清怎样想法子,她的身子都不见好转。
凡夫人那是心病,即便是再好的大夫也医治不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凡夫人的心病除了儿子儿媳复生,便没人能解了。
凡夫人病了一月后,便也在忧思过度的痛苦中郁郁而终了,只留下了仅仅两月的凡里与凡柏清两人相依为命。
家人一个接着一个的丧生,凡柏清那时不过才不过三四十岁,便一夜白发,宛如苍老了二十岁一般。
不过短短一月,凡府便办了接连三场的白事,以往热热闹闹的凡府,短短一月后便只有凡里与凡柏清两人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当今太后,这也无怪凡柏清一提到太后,便双目通红恨不得杀之泄愤。
凡柏清坐在那处痛苦出声,张知拍着凡柏清的背,一切安慰的话都无从下口,他陪他经历了那些年岁,也知道当时的他是有多绝望。
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小小的凡里,他的这个老伙计兴许早就撑不住,更怕是要随着一家子人一同走了。
当时他帮着凡府操持白事,看着那一口接着一口的棺木,心中只觉着一阵一阵的难受。
自从他与凡老头在翊坤宫共事之后,他便总爱随着凡老头往凡府跑,以往每次去,凡府都是热热闹闹的,可那次去却只有几口棺木。
他都这般难过,难以想象他这老伙计心中到底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又是怎样的崩溃。
更可恨的是,在惨剧发生之后,太后依旧没有放弃她的想法,竟然将目的打在了凡里这个不足三月的小婴儿身上。
为了防止惨剧再次发生,蔓贵妃娘娘干脆将凡里抱进了宫中,与定王殿下养在一起,两个孩子同吃同住,没有什么是不同的。
而定王殿下因为长了凡里两岁,更是将凡里当成弟弟来看待,在这样的情况下,凡里才安然的活了下来。
张知摇了摇头,以往的事即便是回忆,都让人悲痛欲绝,更何况是当时的直接经历呢。
他叹了口气,连声道:“老伙计,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凡柏清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通红的如同注了血,只听他恨声道:“如果不是担心小里,我早就同太后那个老妖婆同归而尽了,又何必像现在这样,还要去帮仇人的儿子调理身体。”
当初离震天用小里的性命威胁他给他调理身体,他倒是不想答应,可即便那时小里远在别处,他却依旧担心小里被离震天寻到。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便不得不答应离震天的要求,却也不能不过却约法三章,除却离震天,其他人他不愿意是不会医治的。
太后那个老妖婆他倒是想去给她“医治”,可那个老妖婆提防他的紧,莫说让他医治,连宫殿都是不会让他进去的。平日里她用的药方更是瞒得死死的,让他根本逮不住机会。
想到这里,凡柏清叹息一声,看向一旁的张知:“小里跟着你走我是没意见的,可你也知道当时的境况是有多危急,先帝突然驾崩,竟留下了立离震天为新帝的诏书,而蔓贵妃娘娘也是离奇失踪。”
“定王殿下后来又被太后这个老妖婆命人追踪暗杀,后来离震天更是下诏书将定王殿下拨去北疆。北疆那个地方有多险恶你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定王殿下天纵英姿,早就命丧北疆了。”
张知叹了一口气:“若是我不跟着殿下走,便也对不住蔓贵妃娘娘的重托了,娘娘对我那样好,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了娘娘的期盼的。”
凡柏清看了一眼远处同楚月兮站在一处的凡里,叹息道:“我知道这孩子同他父亲一样有天赋,又想着他父亲要成为一介神医的遗愿,便对他严苛了些,可谁曾想这孩子竟然跟着你与定王殿下跑去了北疆。”
“虽说后来定王殿下告诉我,你们已经离开北疆去了明州城,可我却依旧放不下心来。太后那个老妖婆,心思比谁都毒辣,若是被她找到了你们,你与小里定然没有好下场,这又让我该如何是好。”
张知轻笑了一声,安慰道:“殿下派了人护着我们的,你也不必担心,即便是现在我们住的这个宅院,也是殿下派人盯着的,出不了事。”
凡柏清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发现隐在四周的暗卫,他轻声道:“我是相信殿下的,可太后那个老妖婆,心思实在是阴毒的很,老张,我实在怕了,怕了……”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