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定渊听了女儿的话,却不曾有动作,而是肃穆的看向宋思,问道:"思思,你先好好回忆一番,当初杀害你母亲与祖母的黑衣人到底有什么特征?"
楚定渊虽说一心想让宋思去府里走动走动,可他必须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会耗费一番精力跑去乡下,费尽心思的杀手无寸铁的老人妇女。
宋思听了这话,方才欣喜的神情已然不见了踪影,唯独剩下发白的唇以及面无血色的脸颊。
她连退两步,惨白着脸不停的摇头,宛如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般,颤声道:"义父,你别问思思了,思思不知道,思思若是瞧见了他们,哪里还会有活命的机会?"
楚定渊看着她这般状态,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他小心上前两步,又问道:"思思,你好好想一想,当时现场可有留下什么东西?或者你祖母与母亲临终时,有没有说过什么?"
若死去的人是旁人他还不会追究,可死去的人是宋平的家人,他不得不多问几句。
宋思惨白着脸,长长的睫毛也随着一同抖起来,她嗫嚅着唇:"义父……思思不知道……思思真的不知道。"
说道这里,只见宋思垂下了头,惊慌失措的哭了起来,宛如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楚定渊看她这般,只得叹息一声,无奈作罢,他看向一旁立着的女儿,示意她上去安慰一下宋思,他一个大男人真的不会安慰人。
楚月兮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去,拍了拍宋思的手,轻声道:"宋姐姐,你不用想了,你也不用害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的声犹如那林中清泉,缓缓流淌过人的心窝里,让人有种无论多暴怒多惊惶都能静下来的感觉。
宋思抬眸瞧着楚月兮,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嗫嚅道:"月兮妹妹……"
楚月兮连忙拥住她,一股淡淡的雏菊清香从宋思发间飘出,直让人觉着清新怡人,不由得想多嗅上一嗅。
宋思这般柔弱可怜的模样,楚定渊瞧见了是无比自责的,楚月兮瞧见了,也是心生怜悯的。
毕竟她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年纪轻轻的便遭遇了亲人具丧之痛,现如今又蓦地知晓了自己父亲战死沙场嗯消息,又怎的不让人心疼。
在楚月兮的安慰下,宋思的情绪一点点稳定下来,只偶尔抽泣几声,却不再如同方才那般哭泣了。
楚定渊一见,便立刻放轻了声,带着商量的语气问道:"思思,你随着月兮去换一身衣裳,然后义父带你去见祖母和义母可好?"
对于宋平这个唯一的骨肉,他是打定心思要认真对待的,自然是要让她去见一见家里人的。
宋思含泪点点头,看向楚月兮,楚月兮瞧见了她的神色,轻声道:"宋姐姐便随着我先去我院子里吧,待你梳妆打扮一番,咱们便去祖母院中。"
说罢,楚月兮便对着楚定渊福了福身,领着一旁的宋思,盈盈的踏出了书房。
……
楚月兮刚刚出了书房,走到那女眷住的西苑门口,便瞧见一身斗篷的楚若依,扭着步子走上前来。
"哟,大姐姐这又是怎么的了?怎么又领了一个不三不四的人进咱们府。"
说话间,楚若依挑着那一双杏眸将宋思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遍,一瞧见宋思一身粗布的青衫,自然就露出几分不屑来。
宋思听了这番带刺的话,拉住楚月兮的手紧了紧,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楚月兮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旋即不动声色的将宋思挡在身后,轻声道:"二妹妹嘴里放干净些,否则让爹爹知晓了,你不免又会挨一顿罚。"
说话间,楚月兮便拉着宋思进了西苑的门,待径直的走过楚若依后,她再次转头道:"还有,宋姐姐往后就是咱们府中的一员了,你若是再这般无礼,便不是小小的口舌之争,而是姐妹不睦了。"
楚若依站在后头,蓦地听见楚月兮这番话,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眸子,楚月兮说什么府中的一员?还有什么姐妹不睦?
她怎么不知道府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人?莫非,那人是父亲的私生女?
楚若依皱着眉头,细细回忆着梦里的事,想搞明白楚月兮说的姐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待她将祠堂里的梦前前后后捋了一遍之后,也不曾寻出半点这宋姑娘的事。
一种对未知的恐惧,一点点萦绕在楚若依的心口,她本以为做了那个梦定然是凡事都胜券在握了的,可现如今突然蹦出来的什么宋姑娘却又是她梦里从未出现的。
楚若依蓦地瞪大眸子,莫不是这楚月兮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一想到这里,楚若依便连连的跺了跺脚,提着裙摆就冲进西苑,朝着李玉兰的淡兰院跑去。
楚若依急着告诉李玉兰,便毫不停歇的往淡兰院跑,待她跑到淡兰院时,已然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姨娘姨娘,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楚若依一张脸跑的通红,刚刚进了屋子便急声喊话,吓得正在榻上歇息的李玉兰一个激灵。
李玉兰听着女儿急促的话,连忙让慧红扶了她起身,一边理着衣衫一边嗔怪道:"你这是发了什么神经,说了多少次做事要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