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柱香的时辰过去了,离震天心中的震动还是久久不能停歇,他绕着龙案负手走动。
过了好半响之后,他才抬头看向楚定渊,甩袖冷声道:"朕都已经传话给三儿让他回京了,现如今你又告诉朕这番言论,你说说,这是要置朕于何地?"
楚定渊依旧跪着,歉声道:"微臣也不知道小女如此顽劣,微臣也可以隐瞒不报,可微臣怕日后若真出了什么问题,微臣却是付不起那个责任。"
说到此处,他微微思索了片刻,一双星目闪烁着迟疑,清声道:"不过话虽如此,但是只要皇上与三皇子不介意,微臣觉得,这门亲事也是能成的。"
离震天怒声道:"不介意?这是将朕的三儿推入水深火热之中啊,莫非你要朕的三儿不纳妾?"
莫说皇子,便是普通男子都是三妻四妾的,他的三儿又怎么可能不纳妾。
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过?在他看来,绝不可能。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
这天底下,哪个男人会不偷腥,安安分分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
楚定渊听了这话,叹气道:"那微臣也没有办法了,如此一来,这门亲事,怕是只有作罢了,幸而还未曾传出风声去,影响也不大。"
离震天听了这话,皱起眉头沉思不语,半响后才沉声道:"罢了,你先退下吧,此事朕还需好好考虑,你回府后,也好好劝劝你家大丫头。"
这门亲事若是不成,往后这楚月兮若是与别家联姻,岂不是给太子日后的登基添堵么。
楚定渊听了这话,便不再多留,应声退出了御书房。
这方这二人在御书房中讨论,那方还在花神祭台下的人,也是炸开了锅。
大臣们议论纷纷,嫔妃们更是一反常态,叽叽喳喳讨论不停。
"这般善妒的言论,也不知这楚大姑娘是怎么说出口的。"
"是啊,看着模样倒是周正,却未曾想到是个善妒的人。"
"就是说,这还未嫁人便说出这等话,依我看,这楚大姑娘怕是嫁不出去咯。"
太后听着周边的议论,阴沉着脸,看向一旁的皇后:"你当初挑中这楚月兮的时候,就没有问问清楚么?"
"这等善妒的女子,便是模样生的再好,再聪慧,都不可以纳成轩玉的妃子!"
这般善妒,这个楚月兮,断然不能进她皇家的门。
皇后皱眉道:"母后,此事儿臣也未曾预料到,儿臣瞧着那楚月兮端敏聪慧,却未曾想她竟然如此善妒。"
太后皱眉到:"这等女子,如何能进我们皇家的门?此桩婚事,就此作罢。"
这般言论怕是不出一天,整个京城都会知晓了,若是真将这楚月兮纳成了三皇子妃,岂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嘛。
皇后垂眸道:"此事是儿臣疏忽了,此事母后容儿臣回禀皇上,征求皇上的意见。"
话虽如此,可楚定渊手中的兵力,却是难以割舍的啊,这桩婚事,还是得商定商定。
那离尤狼子野心,真当她瞧不出来么,虽说太子继承大统已成定局,可就怕再生变数。
这方皇后烦闷至极,那方的安贵妃却是眸中都沁出娇媚的笑来。
只见她一双狐狸眸子微微上挑着,充斥着掩饰不住的怡悦,手中的一柄金丝羽扇,款款的摆弄着。
甚好,甚好啊,这么一来,楚月兮断然是不会成为三皇子妃了,这样的话,池儿就有机会了。
这方安贵妃怡悦至极,那方离池也是兴奋至极,母子二人似心有灵犀一般,目光交汇在空中,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
这方众人的议论,自然是在楚月兮的预料之中的,不过现在的她,确是无暇理会的。
现在的她,正在花神船上盈盈立着,手捧着七彩花神瓶,身穿花神裙准备进行七年一度的花神游行。
今日的离国京城,可谓是热闹至极,虽说这花神节每年都有,不过这花神游行,却是七年一度。
故而在今日,无论是青楼女子或是官家小姐,无论是黎民百姓或是达官贵人,都无一列外。
皆在今日大开房门,全家老小皆候在门口,供奉花神,以乞求来年花神庇佑家中安宁,事事安康。
"快看,来了来了,花神来了。"
"爹爹,我要举高高,我要看花神船,娘亲说了,花神船上方有神仙。"
"花神在上,我王家这几年诸事不顺,请花神庇佑,愿家中小儿安宁,祖宗安康。"
在众人的注视中,偌大的鎏金花神船缓缓前行,只见在淡淡晨曦的照耀下,那百花上的琉璃粉发出熠熠光芒。
就在此时,那花神船船帆蓦地升起,只见百花花瓣从天而降,纷纷扬扬的飘落在众人头顶。
而待花瓣飘落后,无数只色彩斑斓的百花蝶从船帆后涌出,绕着那花神船之上婷婷而立的女子翩翩起舞。
在这般美景美人之下,无数文人墨客提起笔来,或写诗或作画,用自己的方式记录下今日的盛况。
只见楚月兮一头精致的花神髻,上方佩着熠熠生辉的红宝石花冠,再衬着那额上的朱砂花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