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血液滴落到地的声,充斥在静谧黑暗的牢房里。
只见一个浑身伤痕的女子被绑在木柱上,动也不动,恍若一个断了线的人偶,又仿佛只是一具没了生机的尸体。
只见她布满血污的头低低垂下,看不清面貌,那身下的血沁湿衣襟,又一滴滴落到地板上,再汇集到砖缝里。
一瞧这女子所在的牢房便知,此乃皇宫的慎刑司,常年阴暗无比,偌大的牢房里,只有一个人头大的小窗户,隐隐约约透着微弱的光。
那年代久远的青砖之上,已然爬满了湿滑的青苔,被关进这里的人,皆是犯了大错误的人。
故而一旦进了这慎刑司,便再也没了出去的机会。
"吱吱……"
只见那地上,赫然便是几只灰色的大老鼠,正凑在那女子的脚下,一点点啃噬着她的脚。
大半个脚趾头皮肉翻滚着,已然没了血肉,见了白骨,可女子依然垂着头,毫无苏醒的迹象。
兴许,她确实只是个没了性命的尸体吧。
"吱呀"
就在老鼠们狂欢的时刻,那厚重的牢门从外面被打开了,让正在啃噬人肉的老鼠们受了惊,应声而散。
开门声刚落,便见一袭绯鸢烟罗花俏裙随着那莲步,在这阴冷肮脏的牢中,绽开了朵朵栩栩如生的飞鸢花。
来人是位雍容华贵的宫装女子,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媚眼如丝的杏眸,如烟如雾的黛眉微微蹙着,直直叫人我见犹怜。
女子眉眼间充斥着道不尽的娇媚婉转,一瞧便知,她定是宫中哪位受尽恩宠的主子。
楚若依蹙着眉,这牢内那一股子汗臭与腐烂交杂着,浓烈地冲进她鼻中,着实让人犯呕。
只见她从衣襟处,将那熏了麝香的云缎手帕拿出,轻掩在鼻前,旋即咔哒咔哒的拨弄着手腕上的扣丝盘玉红翡镯,朱唇轻启。
"泼醒她。"
哗啦!
一盆烈酒重重的泼向了木柱之上的女子。
烈酒刚刚泼上去,那木柱上本没了声息的女子,竟开始止不住颤抖着,只见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着抖,便是那满是血污的牙,也开始打着颤。
痛,痛到极致。
楚月兮只觉着有上万只毒蛇,在她的伤口中穿梭,啃噬她的血肉。
过了好半响,她才使尽了力气,费力抬起头来,那沾满血水的发丝牢牢地贴在脸上,遮住了她的一半脸颊。
那血污密布的脸颊,已然看不清本来面貌,只余一双清澈透明的桃花眸子昭示着昔日容颜。
可那眸子,此刻却也充斥着黯淡,像是被雾或纱朦朦胧胧拢着一般,看不清,也看不真切。
泼水的太监微微愣了神,好生漂亮的眸子,可惜了,生在一张容貌已毁的脸上。
楚月兮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子,那本已经没了生机的桃花眸子,一瞬间恨意迸发,猛地抬起头来。
那遮住脸颊的发丝被抖落,赫然露出一条蜈蚣般的疤痕,张牙舞爪的攀爬在那脸颊之上,让人见之变色。
丑陋的疤痕,紧紧的附着在楚月兮左脸之上,一张娇艳欲滴的脸,便被这疤痕生生毁了,宛如恶鬼。
"楚若依,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陷害我?"楚月兮虚弱的抬起头,眸中透出恨意,这数十天的鞭挞已然让她没了生机。
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往日情同手足的二妹妹要如此陷害她。
楚若依楚楚可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双杏眸盈盈的流转着,委屈极了。
"姐姐别瞪我,我可是你最宠爱的二妹妹啊。"
杏眸水润,红唇微撅,怎么看都是一个娇媚善良的佳人。
楚月兮虚弱瞧着她,嘲讽一笑"你是我最心爱的妹妹,我掏心掏肺的对你,可你呢?你想要我的命啊!"
"你不仅爬我夫君的床,还将通敌叛国的信件放入我宫中!我如此待你,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么?"
楚月兮愤怒的盯着眼前的庶妹,她从未想过,竟是自己最宠爱的二妹妹将她陷害至此。
楚若依嘲讽的看着眼前狼狈不堪,满是血污的脸,浮现出满脸不甘。
"这就是你该有的报应,你问我为什么?我倒还想问你,凭什么?!"
她大步踏过去,捏着楚月兮的下巴,嫉妒让她的脸扭曲"凭什么!凭什么坐上皇后之位?凭什么父亲就偏爱你?凭什么你就是嫡女?凭什么你就能过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凭什么!"
楚月兮瞧着眼前几近癫狂的女人,嘲讽一笑:"你以为,你害了我,便能坐上皇后之位?他可是我同床共枕的夫君,我了解他,朝中多的是父亲有权有势的嫡女,他为何要让你坐上皇后之位?"
话音刚落,便见楚若依那双杏眸里充斥恨意,满脸扭曲的掐着楚月兮。
"你懂什么?我和他才是真爱,我现在才是定国将军府唯一的嫡女,这皇后之位,谁比我更适合?"
无论是嫡女之位,还是皇后之位,都是她的,是这楚月兮挡了她的路,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
楚若依看着手下被她掐的眼眸泛白的人,杏眸泛出点点光芒,笑得花枝招展"好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