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惊鸿园。
文人墨客嘈嘈杂谈,推杯换盏,互相闲聊。
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
林清影其实有些想不明白。
这些位文人墨客碰面,为何会有如此多的话语,从家国大事,聊到儿女情长,又从儿女情长,聊到家长里短。
他们难道,不会觉得无趣么?
还有那些位望明月有感而发的儒生……
他难不成真不知晓,自己这叫矫揉造作?
自认为吟的一首好诗,可属实是不堪入目,这……
为什么夫君不是这样?
他不也是儒生么?为何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默默捏起一块桂花糕,送入口中轻轻咀嚼,林清影眉头轻皱,目露思索。
可……
答案还未思索出,桂花糕也未吃完,她忽而偏头遥望那座形似老牛俯卧的山岳……
细细感受。
便又目光收回。
将嘴里的桂花糕咽进肚里,薄唇轻抿,她眉眼低垂,心底亦是升起些许不满。
盘子里的桂花糕快吃完了,夫君怎么还不回来……
……
苏州,游龙山庄,后花园。
隆冬时节,荷塘湖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浮冰,枯萎的睡莲生长在冰面之中,纵使微风吹拂,亦是不为所动。
啪!啪!
几声脆响从凉亭之中传荡。
刘温韬还在下棋。
上局棋,他输了,但他不承认这是技不如人,只将问题都怪罪到那诗词之上。
最先的那首诗,即便只有两句,可,它还是宛如高高悬空的明月般,纵使后面有诗词好似繁星璀璨,却还是敌不过这明月光辉。
“那小子怎的还不将后半段诗词送来,我都等不及了。”
棋局落入疲态,刘温韬沉思着,他忽然说道。
与其对弈的那位老者轻声嗤笑。
他轻抚唏嘘的胡须,问道:“你大抵是又想耍赖了。”
“嘿?我说,九弟,这可不是耍赖啊。”
刘温韬神情古怪,他有些心虚,可还是假装着没被说中心声,笑道,“北疆那位王爷,是我等能否立身庙堂的关键,总得上些心嘛。”
“且还是莫要再说咯。”
那老者挖苦着,说道,“快些下完这局棋,届时,你说再多,我都听着。”
“你……”
“要不认输?”
那老者眉头一挑。
“去,此局棋还未定出胜负,我作甚要认输?”
“可你尽显疲态啊……”
“我这叫让你两招,九弟,我现在不让了,你且看好,我是如何杀的你土崩瓦解。”
“……”
老者笑而不语。
仅是默默看着刘温韬落子,摇头紧跟,可棋子还未落下,他却忽而心有所感,腾地站起身,偏头遥望卧牛山方位。
那里有人在交手!
像是直冲云霄,捅破苍穹的长枪,气势如虹!
何人会有如此威势?
老者收回目光,他与刘温韬相视一眼。
面容皆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一般。
此刻,无声胜有声!
……
苏州,卧牛山。
所有人皆屏气凝神,目光望向那朦胧两道人影,这将是决定性的一击。
“究竟是谁赢了?”
薛十三尽力张望着,他的心已跳到嗓子眼。
慢慢。
烟雾中,有人影倒下。
微风吹拂的时机恰到好处,这雾气消散,那道始终站立场中的人影,慢慢显露在众人眼前。
黑衫铁面,寒光现!
所有人皆在此刻无言,一颗心沉入谷底。
薛十三的心,亦是缓缓下落,他长舒口气。
甄文志目光沉沉,他望向那已经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汪霖,慢慢后撤。
他已经尽量不引起注意。
可,那轻微的动静,还是吸引到那双冰冷眼眸……
“甄舵主,是吧?”
声音好似从幽冥之下传荡而来,许长青横着有着开裂的长刀,他缓缓迈步。
踏——
踏——
踏——
没落下一步,那声响都好似踩踏在甄文志的心头上。
沉重且有力!
“你想做什么?”
“想必,这问题,你自己早已有答案了吧?”
许长青微笑,他不想大开杀戒,但,这甄文志带如此多的高手杀上门来,自己自然也不能留着他。
即便,他知晓……
若杀甄文志,青龙帮定不会善罢甘休,等同于与其结仇。
但,结仇的人,是神秘刀客,又与他许长青何干?
“我希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