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河的脸色就是一变,还抱着点希冀,有些迟疑的说道:“父亲,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吧?”
他当然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父亲看起来是在筹钱,实际上就是要把自己家的地交出去,然后向皇帝表忠心。
这样的做法,在江河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
这一次皇帝要的是钱的,给他钱就可以了。在这个时候这么做的话,付出的东西恐怕太多了。如果最后没有做成的话,自己家的根本都会被动摇。
如果实在是做不下去,还可以放弃商业。到那个时候,就安安稳稳的回到家里面去耕读传家。这样一来,自己家还有一条退路,说不定哪一天还能再次崛起。
实在是没有必要一次把所有的东西都押上去。
看了一眼儿子,江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要抱有这种侥幸的心理。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吧。”
江河犹豫了一下,咬着牙说道:“我们还有大哥。”
在江河看来,自己家还有大哥的存在,即便是被皇帝收拾了,但也不会直接就弄死。保命还是没有问题的,大不了商业利益不要了,留点土地还不行吗?
“不要指望你大哥,”江才眼神阴沉的说道:“这件事跟你大哥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去利用你大哥。”
“你大哥什么都不做,我们家还能自保。一旦你大哥掺和了进来,那咱们家这一次就真的完了。”
“不要以为你大哥的官做的有多大。在这天下,谁的官最大?”
“你看着吧,这次,山西那帮人也跑不了。他们以为自己做大就能肆无忌惮?他们的下场恐怕会比汪家还要惨!”
“如果你做不了这件事,我就换人来做。”
看着父亲严肃的脸和阴沉的目光,江河也明白了父亲的决心。
虽然心里面还有根刺,觉得不应该这么做。何况大哥这么多年,用了家里不少的资源,无论是读书还是做官,到了这个时候,应该出来帮帮手了,毕竟家里面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
可父亲还是不让动用大哥的关系,江河就有一些无奈,觉得父亲有些过于护着大哥了。
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江河不敢说出口。
没有丝毫的迟疑,江河直接说道:“父亲放心,儿子这就去办,一定把事情办好。”
说完,江河转身就向外走了出去。
看着儿子的背影,江才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良久之后,所有的心思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这个儿子哪儿都好,做生意仔细,为人也中正,唯一的缺点就是目光不够长远、格局不够大。
守家业倒也足够,但真到了关键的时候,这种性格就要命了。
江才的心里面已经打定了主意了,回头要好好的培养一下孙子。比起二儿子,孙子在这方面要好得多。
至于说让孙子去读书,江才已经不考虑了。
大儿子将来肯定是要做大官的,这次能熬过去的话,至少也是一个六部尚书。在这样的情况下,孙子在官路上肯定走不远。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是朝廷默认的一种局面。父亲如果能走到高位的话,那么儿子必然走不到高危,除非父亲退下去回家。即便退下去回家,儿子也很难走到高位。
在大明朝这种情况特例,可能就要数严嵩和严世藩了。
可即便是强如严嵩,严世藩也连一个进士都没考中,最后只能是恩荫做官,这本身就断了严世藩走到最后的路。
还有一对比较有名的父子是王华和王守仁(也就是王阳明)。
王家这对父子还不如严家父子,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走到最后。
江才看得明白,所以不会让孙子再去搏了。
在朝堂之上,如果是兄弟一起做官,也会一个在朝堂,一个在地方。兄弟况且如此,何况父子?
严嵩和严世藩虽然走的高,看看他们的名声,看看他们的下场,智者所不为也!
江才在考虑接班人的事,南京城皇宫里正在进行一场对话。
陈矩拿着几张银票,伸手掸了掸,轻笑着说道:“这些人的手笔还真的是挺大的,刚刚见面就给了五万两银子。”
一边的王安恭恭敬敬地说道:“应该是被逼的急了。”
陈矩和王安两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才是一个开始。
江家人或许觉得这五万两银子不少,可实际上完全不能满足陈矩父子的心,后面还是要想方设法的弄一笔钱出来。
陈矩把银票收好,突然问道:“除了江家之外,早上还有人来吗?”
“有,还不少,”王安小心翼翼的说道:“全都是聚福商号那边的合作商家,还有就是东风镖局那边的合作商家。”
“他们的心思倒是不小!”陈矩冷哼了一声。
王安小心翼翼地端起一杯茶放到陈矩的面前,随后轻声说道:“那干爹,他们这些人……”
看了一眼王安,陈矩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语气很是随意的问道:“你觉得呢?”
王安却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没有丝毫的迟疑,连忙说道:“儿子觉得他们太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