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般的布朗太太似乎真的如她所言那般,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
于是夏洛也解除了战斗准备,被冷汗浸湿的衬衫贴在他的后背,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对方很快就要离开伦德尔了?“阿斯特沙之触须”是指那些藤壶怪物吗?不过,在那之前……
夏洛抬起头,仰望着布朗太太那怪异的姿态,心中一动:“冒昧询问一下,请问您现在的样子,是不是……”
话刚说到一半,他便面色微变,迟到的理智让他闭上了嘴,没有将“畸变”这个词汇说出口。
布朗太太微蹙的眉头,让他恨不得回到两秒前,掐死那个多嘴的自己。他莫不是吸了怪异的孢子,把脑子吸坏了,竟然问出这种问题!
还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倒悬于吊灯上的布朗太太,纤细的眉头挑起,暗红色的瞳孔之中似乎有怒火酝酿,她下半身巨大的菌类也如同呼吸般微微鼓胀,菌丝漫天,仿佛下一秒就要朝少年倾泻怒火。
但仅仅是瞬间,她略显狰狞的神态便重新回归平静,菌类也像是漏气了一样,收缩回原本死物般的状态。
“我原本还以为你是某个慌不择路、急需合法身份的通缉犯……看来是我多心了。夏洛先生,你应该是哪个秘密结社的成员吧?是‘黑十三’?‘森绿共济会’?那‘放牧者协会’?总不会是‘构装兄弟会’吧?”
虽然听到了让他非常在意的“构装”词汇,但夏洛还是缓缓摇摇头:“抱歉,我不便透露我身后的组织。”
他通过布朗太太之前的言行判断出,对方应该对伦德尔的官方势力颇有微词,他地平线报社记者的身份一旦为对方所知,只怕会起到反效果,因此他选择了闭口不谈。
“……行吧,我对你的身份也并不是特别在意,但你是个菜鸟这回事,我倒是能够看出来。”
顿了顿,布朗太太以倒吊的姿态居高临下教训他道:“超凡者所掌握的超凡力量,就好像道德一样。你不能逢人就询问对方有没有道德、有哪些道德,明白吗?尤其是‘畸变’这个词,更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禁忌。”
“如果我是暴躁一点的超凡者,刚刚你冒犯的言辞,就已经足够让我们化友为敌了。”
“……呃,我很抱歉……”夏洛将布朗太太的话语铭记在心。原来超凡者之间还存在着这种忌讳,但仔细一想却也理所当然,对超凡者而言询问“你是不是畸变了”就跟问普通人“你是不是快死了”差不多,甚至比那更恶劣,谁都受不了。
不过,他都不知道,原来他和布朗太太之间的关系,不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是“不太熟的朋友”?
就因为他篡夺了霍兰德的身份?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署干什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布朗太太沉默一会,调整好了情绪,“好了,关于超凡的事情我不想回答,问你的领路人去吧。我直接说重点。”
“‘阿斯特沙之触须’是一种超凡生物,它们原本只是普通的人类或者动物的尸体,被无数藤壶吸附后获得了自如行动的能力,作为‘独目无言之神’阿斯特沙的眷属活动。通常情况下,它们不会出现在与阿斯特沙无关的生物眼中,只是所过之处会留下腥臭的枯黄色粘液,以证明其经过此处。”
“和霍兰德一同执行仪式的人,他们打破了缄默加护,触怒了阿斯特沙,受到惩罚,变成了‘触须’。而霍兰德没能将仪式执行到最后便失去了意识,因此触须便始终跟随着他,试图督促他完成仪式,但是被我阻止了。”
“被你……阻止?”将“阿斯特沙”“触须”这些词汇铭记在心,夏洛惊讶地抬起了头,“你为什么要阻止?你不是……”
“当然是为了保险,以及让霍兰德担惊受怕、在恐惧中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布朗太太理所当然道,“霍兰德很聪明,如果让他察觉到触须的真实意图,他就能度过这次危机了,甚至得到阿斯特沙的赐福,成为强大的超凡者。我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不断阻挡触须,却没有遮掩它们的痕迹,虽然因为耗费了过多灵性不小心被凯瑟琳太太抓住过,被误认为了是我在搞破坏,但霍兰德知道实情就足够了。不出我所料,在官方处碰壁之后,他开始变得不理智起来,竟然试图从危险的通缉犯那里追寻超凡的踪迹。”
“既然他如此渴求超凡,那我就帮他一把,通过他雇佣的乞丐,把一个凶恶的在逃罪犯的据点透露给他,那之后……呵呵,虽然不知道什么缘故,那名罪犯没有杀人灭口、还真的帮助他成为了超凡者,但区区新手超凡者,竟然也不自量力地挑战神明的触须,真是……自寻死路。”
“结局理所当然,阿斯特沙被触怒,霍兰德死亡,而我见机夺走了他的尸体,制作成标本收藏至今。在这段时间总,触须们一直想要夺回霍兰德的尸体,被我一次次击退,到处留下枯黄色的粘液,清理起来很麻烦……然后,就是你的到来,以及今天的事情。”
“枯黄色的粘液,不过是触须们经过时残留的痕迹而已。你,沃拉姆夫妇,你们和阿斯特沙没有任何关系,触须们不会出现在你们的眼前。而随着我过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