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过日子,了此一生,要是再敢为祸一方,老天也会收了你们!”
俞潘两位元帅,包括“起死回生”的鲁元帅,全都一起磕头,拜谢饶命之恩,就打算招降孙德崖的余部。
“先别急着去,把这个带上!”
朱元璋提着一颗血淋淋,死不瞑目的人头,扔给了他们。
三个人低头瞧瞧,脸都变绿了。
老孙啊!
你可算是死了!
这三人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或许他们的时代该落幕了。三人在徐达的陪伴下,前往了军营,近万兵马,在目睹了孙德崖的首级之后,选择了投降……
当年的七大元帅,几乎悉数凋零,笑到最后的居然是一个区区九夫长!
而朱元璋已经逐步统一了濠州红巾,无论从兵力,还是从发展势头,都完全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拥有了滁州和和州两块地盘,在群雄中间,他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
“先生,你跟着咱过来!”
朱元璋没有进入和州城,而是纵马向南,张希孟隐约知道老朱的意思,心骤然动了一下。连忙跟了上来,他们跑出了几十里路,终于停了下来。
面前赫然出现的是一条天堑,长江水滚滚东逝,浪花朵朵,尽是英雄气。
望着水天茫茫,吹着迎面的江风,朱元璋心潮澎湃,突然,他伸手一指,“先生,对面就是太平!”
张希孟举目远眺,能看到的只是一片灰蒙蒙。
一张长江地图,他和朱元璋看了不止一次,早就刻在了心里。
攻占集庆,以为帝王之业!
在冯国用提出之前,张希孟就跟朱元璋讲了类似的设想。
如今拿下了和州,距离这个目标,终于又往前了一大步!甚至可以说唾手可得了。
虽然要图谋集庆,但是正面攻击金陵城,难度太大。
六朝古都,到底不是一句空话。
因此君臣逐渐形成了共识,要从上游渡江,而太平路就是最好的选择。
朱元璋意气风发,振臂挥舞,向来深沉内敛的朱元璋,此刻脸涨得发红,如同喝醉了一般,情绪奔放,就犹如大江翻滚。
“先生,咱们苦心谋划,厉兵秣马,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渡过大江,占据金陵,成就帝王霸业吗!”朱元璋朗声说道。
张希孟纵马向前,望着江水,同样涨红了脸。
独立发展快两年了。
几百个日日夜夜,殚精竭虑,苦心焦思。
尤其是朱元璋,每天处理公务,训练将士,还要读书,召见百姓,偶尔再去陪陪夫人,所有的时间,满满登登,从早到晚,没有一刻休息。
付出这么多,为的还不是帝王大业吗!
张希孟压下激动的情绪,对着老朱道:“主公,集庆可是古都,形胜之地,虎踞龙盘。只要拿下了集庆,大刀阔斧,推行革新,铲除弊政,收拢人心。臣敢担保,三五年之后,主公就能有争雄天下的本钱!”
朱元璋大笑道:“先生料事如神,咱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咱也没想过,一个四方乞讨的乞丐,一个庙里的小和尚,竟然能有今天!这是天意吗?”
“回主公的话,臣以为是全都是主公应得的!”张希孟笑着说道。
老朱怔了怔,忍不住笑道:“先生也这么会拍马屁?”
“是拍龙屁!”张希孟纠正道。
老朱干脆摇头不语……他解决了孙德崖,立刻纵马过来,就是打算体验一把饮马长江的感觉。
至于张希孟,就属于有幸分享喜悦的心腹,目前为止的唯一,其他人还不够格。
老朱又牵着战马,在江边走了一阵,就准备返回。
但是老朱的目光被一处吸引到了,渐渐的,朱元璋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
原来在远处的江面上,有几艘庞大的元廷战船横行驶过。
有一条渔船,拼命躲避,可偏偏一艘战船故意撞过来。
巨大的战船,犹如山岳一般,小小的渔船,比浮萍也好不到哪里去。
二者撞击,渔船直接碾碎。
一个老渔夫满腔悲愤,在江水中挣扎呼救。
而甲板上的元廷水师,只是放肆大笑,欢乐无比。他们竟然以撞击渔船,屠戮渔民为乐!
朱元璋怒火中烧,可渐渐的,他感觉到了一阵脊背发凉,竟有些不寒而栗。
“先生,渡江,渡江!咱们真的能渡得过去吗?”
元廷虽然统治崩溃,力量大不如前,但是水师依旧横勇无敌,有着数量和质量的双重优势。
饮马长江又如何?
如何突破大船拦路?
朱元璋望向那些庞然大物,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无力感!
“一定能!”张希孟笃定道:“主公,一时间我们未必能造那么大的船,但是只要在火器上下功夫,必定能击沉这些可恶的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