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儒叹了口气,眼神落到了大弟子齐昴身上,问道:“齐昴,你今日几时出的顾府,又是几时进来的?”
齐昴抬头看向师父,眼神里有些不敢置信,他是没有想到师父会亲自询问他,所以师父这是在怀疑他么?
为了一个柳士原,竟然怀疑上了他,这么多年,他跟在师父身边不及一个新晋的小弟子。
而此时的顾府外,柳思辰和符辰已经赶到了,与他们一样赶到的,还有内门弟子中的家长,但有些家长没法第一时间赶到,多半在路上了。
瞧着这一次是大事儿。
入府时,柳思辰看着守门的下人,脚步一顿,问道:“不知这道门当值的下人会不会更替?”
那下人对内门弟子的家长向来恭敬,立即答道:“回客人的话,这两日正是我一个人当值,因为府上发生的事,一直到现在还不曾换岗。”
看来是随时等着召唤过去询问了。
柳思辰心思一动,见前头家长也尖着耳朵听着,她问起这下人,“不知今日内弟子进出的记录可曾有?”
守门人马上拿出记录册,以为她是要看自家孩子的出府情况,然而上面只写了一人,那就是朱忠曾出过府,但与师父请过假的,其他的内门弟子都不曾踏出顾府半步。
而前头的这位家伙正是朱忠的父母,见自家儿子出过府门,立即问去了哪儿,那守门人哪知去了哪儿,只知出府有两个时辰的样子才回来。
朱忠年纪也不小了,可这对家长却还是将他当孩子看,忧心重重的,决定等会儿问问自家儿子出府做什么,平素在府上不好好读书,是要气死他们的。
只有柳思辰静静地站在那儿,见这对父母往前去了,她再次相问:“我再问一人,今日大师兄齐昴可曾出过府?又是岂时回的府?”
守门人心头惊讶,面上不显,也如实说了,柳思辰将时辰记在心头,这就跟着下人往堂前去。
堂前正在审案,柳思辰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堂前跪着的众内门弟子,里头便有弟弟在。
顾大儒看到士原的姐姐和姐夫来了,倒是身姿往靠背一靠,反而没了先前的严肃感。
一旁的阿福跟随主人这么些年,自是看得出来,刚才还瞧着自家主子似乎很生气的,为何家长们来了后,尤其是士原的家长来了后,主子反而有一种悠闲的感觉。
这可不是件小事儿,弟子偷考题可是大事儿,主子不生气呢?
柳思辰夫妻二人上前行了一礼,身姿挺直的柳思辰抬头看顾大儒时,却发现顾大儒似乎没有想像中的生气,反而面色平和,甚至似乎还有一些要看她怎么反驳的意味,是她揣摩错误么?
顾大儒怎么不生气呢?不太对劲。
但是弟弟还跪在里头,而题是在弟弟院里搜出来的,顾大儒没有只让士原独自跪着,可见今日这事儿,便是顾大儒也不相信是她弟弟所为。
然而题的确泄漏,柳思辰那日都亲耳听到,也见到了题。
于是柳思辰问那搜出来的题,她想看一眼。
阿福却是面色古怪的将题目交给她,柳思辰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先前在公开课上看到的,正是这两道题,倒是不做假。
柳思辰看了后反而笑道:“公开课上我曾见过这两道题,我猜大部分外门弟子都知道了吧。”
阿福一脸的疑惑,也有些惊讶,不是今日才搜出来么?
柳思辰将题还给阿福,她一字不差的将题背出来,就刚才看一眼,前后不过几秒钟,正常人都是扫一眼知道一个大概,不会像她一样一字不漏的能背出来,这一下令在场的几位都惊讶起来了。
朱忠的父母也是忍不住看向柳思辰,心想着这位家长竟有这过目不忘的本事。
柳思辰这就向顾大儒说道:“先生,我与我弟弟一样,能过目不忘,那日在公开课上,我就看到了这两题,并且已经记住,但我并没有告诉弟弟,只告诫他府上可能泄题,叫他千万不要有牵扯。”
“我还交代他自己好好读书,考出自己真正的成绩,毕竟府上的考试只是考核他们所失缺的地方再努力的去学习补充,而看重的考试该是科举试。”
“我弟弟向来听我的话,我相信他不会做这种事,至于这题是怎么传出去的,这事儿我虽不清楚,倒是可以现场问问,或许能问出些什么来。”
柳思辰的眼神在几位学生身上轮流的看,朱忠的家长便提着了心,可别冤枉他家孩子就好。
顾大儒就知道柳士原的姐姐一定会过来辩护,她嘴巴子厉害,刚才他也想看看他姐姐会怎么为弟弟开脱罪名,也正好借她之手,将这事儿查清楚。
事实上顾大儒并没有外头想像中的生气,还有这一次的考卷,他是故意提前做出来,也故意在几位弟子都有可能拿到手的显眼地方。
他想探一探弟子们的德行。
顾大儒将审案的事交给了柳思辰,阿福全力配合,底下跪着的齐昴却是皱紧了眉头,他有些看不懂师父了,这是在做什么?让一个小女子过来审案,还是一个外人。
柳思辰了解了整个案情的来龙去脉,合着她家弟弟自始至终都在师父的身边,人还没有回院子,就这么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