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成谜,也就是有可能有人贪污了,这人说话含蓄了些,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的确,往来的灾银,都是皇上亲派使臣走一趟,自始至终不经底下官员之手,而是直接由使臣支配,提本支配的账簿,可见这种贪墨的事是很容易发生的。
这广平才子将问题丢给金彦,可不是反驳了他,而是承认了金彦的驳点赢了,但又不想这么输得难看,才问他对策的。
这一下便是金彦也没有想到对方这么为难过来,金彦脸色微变,一时间心头也没有底,与身边几位同窗商量,可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教谕看向与范子居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柳士原,心头莫名生出一种想法,或许柳士原能有更好的提议。
“可惜士原没有坐在这儿。”
陆教谕的话立即拉回底下几位弟子的注意,也都纷纷看向范子居坐的地方,果见柳士原与范子居说得正起劲,真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还能将范大人说开心了。
场中一度沉默无言,最后没法,顾大儒身边的大弟子齐昴出来圆场,说这个税目问题,一直是朝堂上讨论的问题。
纠其根源,还是要提高百姓的生活,就要长治久安,天下太平,久而久之,地方慢慢地富了,可在征徭役上做些改动。
地方的基本改建可以通过徭役的方法,不花费银钱就能修建好,至于其他开支,便要细划,谁受益谁做贡献为前提,而不是一刀断的做法。
这话说的无人反驳,广平才子也就歇了鼓,但为下一个话题又斗志昂扬起来。
朱大儒朝自己的弟子看去一眼,一个眼神,广平才子们便明白了,既然开头就被人反驳了,就算最后巴东郡的才子没有提出好建议,但也算是广平的风头没有了,输了。
眼下他们拿出杀手锏,正是他们一路南下都无人能答的题。
很快有广平才子呈上这道题给顾大儒。
顾大儒看了后,脸色微变,随后叫来大弟子齐昴,让他公布于众。
这边柳士原与范子居的讨论也停了,范子居教导柳士原,其实解决这种地方政务,倒不难的。
有能力的出银子,比如按广平才子的说法,增加他们可以承受的税目。而无能力的众多百姓,便出力,如此大家都说得过去。
两人讨论的差不多了,话才停,齐昴就公布出下一道题来。
这是一道算术题,也正是范子居先前提的这一道题,一路南下,无人能做答。
“竹原高一丈,未折着地,去本三尺,竹还高几何?”
齐昴念完后,场地一度静得落针可闻。
广平才子面露得意之色,心想着一路南下无人能答对,今个儿就削一削巴东郡才子们的士气。
顾大儒朝底下众才子看去一眼,见无人起身,个个面色凝重,显然算术这一块,是科举试才子们的通病,都差了不少。
看来科举试要加重算术的计量。
范子居听到这道题,原本有了心理准备的,也不曾想广平才子是这么道题,他一时间竟也没能算出来,正潜心沉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广平才子们的眼神越发得意。
顾大儒再次环顾四周,仍旧无人敢站出,倒是在人群里看到范子居身边的柳士原,唯这个孩子面色平静,他这是算出来了?还是根本不知怎么算,所以才如此平静。
“柳士原。”
顾大儒突然开口叫人。
众人都疑惑的循着顾大儒的目光看向柳士原,广平才子们也是奇怪的朝他看去,见只是一个变声期的少年郎,根本不将他放在眼中。
范子居皱眉,正要替柳士原说几句圆过去,柳士原应声而起。
顾大儒面色慈祥的开口:“士原,你说说看吧,不管对错,做不做得出来,也要勇敢的说出来,做不出来,就共同讨论一起学习。”
没想顾大儒话才落,柳士原就开了口:“四尺半。”
场中才子听到答案,喧哗声四起,竟无人知道他的答案是对是错。
顾大儒也有意外,这孩子就算了出来么?他是怎么算出来的?
广平才子们终于没能忍住,纷纷站起来问:“这位是如何算出来的?竟然算对了。”
他们怀疑答案泄漏,毕竟一路南下,这道题多半传了出去,所以巴东郡的才子早早的做了准备。
瞧着这位坐的位置就不同,身份非同小可,家中有权者,真有这个能耐去打探的,如此一来,他这就是在抢风头了,且看他是如何算出来答案。
倒是这会儿范子居开了口:“这孩子果然没有答错,我算了算,与他答案一致。”
范子居这话是为了澄清怕有人猜测是他教的答案,毕竟与他坐在一起,他又是探花郎,自是难不住。
只有范子居知道,在算术上,他竟然不及这孩子算得快,可见这孩子的心算能力极强,他姐姐没有说错。
送来笔墨纸砚,由柳士原写下解答步骤。
众目睽睽之下,柳士原仍旧面色不改,不见半分骄傲,也不见半分慌张,顾大儒见了,越看越是喜爱,对他的这一份沉着冷静很是看重。
其他人或有猜测,但顾大儒是知道的